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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这条命在,北姜休想染指东越国土。
耳边喷薄着热气,李承霖心跳砰砰,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不紧不松地搂住了江辞的腰,闭了眼,脑子里一团乱麻。
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怀抱,注视着江辞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慎重地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江辞应了声“好”,伸出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拉勾,定下誓言,我一定平安归来。”
她这俏皮模样使李承霖的紧张情绪略微松缓了些,宠溺地轻笑了一声后,学着她的动作伸出了右手。
当天,李承霖便下了旨,以江辞为主将,徐斌、苏昌为辅,兴师与北姜作战。
……
两日后清晨,鹤吟关。
江辞身着戎装,北风呼啸,旌旗猎猎。
李承霖率众朝臣宫人为其饯行,江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身上马,踏着北风,领着军队一路北上。
尘土飞扬,李承霖看不清楚她的身影,却还是伫立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
军队渐渐远去,不见踪影。
不久后,李承霖收到了江辞寄回来的家书,告知她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
她收起信件,正欲提笔回信,高进走到她身边,小声道:“陛下,罪臣吕伯言在狱中求见。”
“所谓何事?”
“奴才不知。”
李承霖侧过头,沉思了片刻,方才道:“也罢,将他带到千秋殿,朕恰好也有话要问他。”
不多时,官差便领着吕伯言来到了千秋殿。
吕伯言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恭恭敬敬地朝李承霖下跪行礼:“罪臣吕伯言,参见陛下!”
吕洛儿偷了城防图,投靠北姜,害韩良枉死,东越万千将士战死沙场,李承霖愤懑不已,本想将吕伯言一家满门抄斩,在江辞的劝说下,终究还是忍住了。
虽然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吕洛儿,但毕竟吕洛儿现在不在东越,暂不能定罪,隻好将吕伯言关押起来,待抓到吕洛儿后再一同问罪,也算是给东越百姓和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李承霖并没有客套地让他免礼,反而冷下脸,阴恻恻地说道:“吕尚书,你女儿害我东越损失万千将士,你哪里来的脸面见朕?”
吕伯言磕了个头,言语间尽是遗憾:“想我吕伯言三朝老臣,忠心为国,却没想到……我唯一的女儿竟做出这等勾当。罪臣本无脸面见圣上,可洛儿毕竟是我一手带大,她如今误入歧途,一去不回,我也脱不了干系。我在狱中听闻陛下为将士们饯行,因此求见陛下,请准许罪臣随大军前行。”
“随行?”李承霖冷笑,“朕怕不是失心疯了,敢让你随行?吕洛儿做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安知不是你的指使?若朕让你随军前行,岂不是置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吗?”
吕伯言脸上露出惊恐神色,慌忙解释说:“陛下,罪臣养出这等白眼狼,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天下人原谅。但我绝对没有指使洛儿做任何不忠不义之事。此心昭昭,天地可鉴,陛下若怀疑我的忠心,那我唯有以死明志。”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洛儿是东越的罪人,如今潜逃在北姜,我夙夜难寐。此番随行,不为别的,隻为把东越的罪人带回东越,由陛下亲自审判,还望陛下允准。”
李承霖挥了挥手道:“无需多言,东越将士自会将罪人带回京城。来人,将他押回天牢听候发落。”
虽然从过往来看,吕伯言确实无可挑剔,但吕洛儿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外人很难不把他们联想在一起。非常时期,容不得出岔子,她已无力分辨吕伯言话里的真假,只知道江辞征战在外,无比艰难,她万万不可在她身边放置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官兵走上前来,将要把吕伯言拖走,他却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头,慌忙道:“陛下且慢!罪臣还有要事禀告。”
似乎是怕李承霖不给他机会,在没有得到李承霖允准的情况下,他便兀自开口道:“天泽十七年四月初,小女得知次年要进宫参加选秀的消息,死活不愿意,哭着闹着要我回绝,但身为臣子,家中有适龄女子,是务必要参加选秀的,因此我没有答应她,隻让她好好听话。她为此生了气,绝食了几天,后来更是离家出走,府上人找了三天才把她找到,她回来后像是变了性似的,居然不反对进宫选秀了,还让我托人询问皇帝的喜好。当时我隻以为她想通了,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蹊跷得很。”
官兵们见李承霖认真听着,便也会意地松开了抓住吕伯言的手,默默走了出去,在门口候着。
吕伯言便继续说着:“小女脾性最是执拗,何以离家出走三两天便转了性子?罪臣这两天思虑了许多,想来是那三天内,她遇见了什么人或事,因而转变了想法。天泽十七年年末,小女染上怪病,同陛下还是皇太女时的症状一模一样,太医告诉我,只有北溟玄珠才能医治,北溟玄珠何其难得?可偏偏这时,曾受过我恩惠的秦振将北溟玄珠赠与了我,要礼部推选他为一甲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