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到了课间时间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穆晚晚实在着急，直接收了书赶去了他的小公寓。
门打开时，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穆晚晚的大脑恍了一下，睁开眼仔细看去，客厅里已是一片狼藉。
空调毯从沙发扯到地上，皱皱巴巴不成样子，茶几上散乱着大大小小的好几种空酒瓶，一个阔口玻璃杯里泡着几根燃尽的烟头。
凌离则满身颓丧之气地坐在地上，弯着腰垂着头，手里捏着一罐啤酒。
别人谈恋爱都要秀恩爱的，我们也试一试好不好？
听见门口的响动后，凌离缓缓转头看过来，一双眸子布满了红血丝，像是阴翳嗜血的吸血鬼一般骇人。
看清来人后，声音却绵软无力，透着几分颤抖。
“晚晚，我好想你……”
这一声叫得穆晚晚心都碎了。
赶紧上前抱住了他，一手抚在他背上，一手轻轻顺着他的短发。
“小离别怕，我来了。”
凌离伸手将她圈得更紧，头埋在她皮肤细腻的脖颈间，小声抽泣着。
穆晚晚听着抽泣声，心口泛起一阵阵疼痛。
记忆里，凌离哭得最狠的那一次，是她去上学，他醒来找不到人的时候。
那次她回到家，他一双眼已经哭肿得不成样子，眼睛一圈都擦破了皮，往外冒着血丝。
那次以后她就发誓，要保护好他，再也不让他哭了。
可是她没做到。
穆晚晚心中一阵自责，温声哄了许久，凌离的情绪才缓和了一点。
她不敢直接问视频里的事，只愤愤道：“我会帮小离讨回公道的，我们不用怕他们，知道吗？”
凌离在她怀中轻轻点头，“嗯。”
声音乖巧又委屈。
穆晚晚将他放开些，低下头去问：“小离想做什么，我陪你好不好？”
这是他难过的时候，让他开心起来百试不爽的办法。
凌离垂着眸子认真想了想，“晚晚能陪我喝酒吗？”
喝酒？
穆晚晚怔住。
她的酒量实在是……
“不行也没关系。”凌离落寞地抿着唇。
穆晚晚在他头上拍了拍，“喝酒伤身，我们换别的好不好？”
凌离转过身去，拿过茶几上喝剩下的半罐酒，“那我自己喝，多喝一些，就能把那些事都忘掉。”
话落，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穆晚晚一听这话就急了，“你少喝些，我陪你一起。”
说罢，拿过一瓶开了封的酒，视死如归般紧闭着眼，对着瓶嘴喝了下去。
凌离见了也没有阻拦，只拿起手中的酒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穆晚晚怕自己喝不下，屏着呼吸喝得又急又猛，放下酒瓶时，整张脸已经涨红一片。
没一会儿，眼神就开始逐渐涣散。
失去焦距。
眼帘睁不开。
口中轻声喃喃着：“小离别怕……”
沉沉睡去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时，凌离才放下手中的酒罐，一点点向她靠过去。
俯下身子，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
她喝的是红酒，唇上酸涩，尝在凌离嘴里却是香甜的。
“晚晚，别人谈恋爱都要秀恩爱的，我们也试一试好不好？”
一吻不够，凌离将她的头扶正，急切地再次亲了上去。
反复吸吮纠缠，似是没有尽头。
许久才直起身子，回到卧室里拿了两件黑色t恤放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将身前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又抓着穆晚晚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脱下她奶白的毛衣，而后探下头去吻在她的锁骨上。
“我们还从来没穿过情侣装，晚晚也和我一样期待吗？”
凌离轻笑着，将t恤为两个人穿上。
看着她和自己身上象征情侣身份的黑色t恤，凌离唇畔轻扬，眸子里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双臂将她拢在怀里，炙热的吻倾覆而下。
隔天穆晚晚醒来时，头疼欲裂。
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摇摇晃晃地起身去到客厅里，查看凌离的状态。
他依旧情绪低落，但比起昨天的颓丧样子要好得多。
穆晚晚揉着太阳穴走过去，哑着嗓子问：“小离，今天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凌离轻轻点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犹豫着开口：“晚晚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几天吗？”
“当然可以了。”穆晚晚想都没想就答应，“小离想要我留下几天都可以。”
闻言，凌离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
-
穆晚晚再一次登陆学校论坛时，发现事件风向居然发生了大反转。
先是有人跳出来发了澄清帖，承认视频经过了剪辑和加工，已向当事人道歉并得到了原谅。
紧接着，凌离开了公开社交账号，发了他和女朋友的亲密合照。
宣布自己确实有女朋友，感情很好，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照片里，两个人身着黑色情侣装，亲密地抱在一起。
凌离偏着头倚在女生脖颈处，露出半边英俊的侧脸，阖着眼，神情专注。
女生依旧没有露脸，只看得到一截白皙的脖颈。
这一次，评论区里满满的一片祝福和羡慕之词，看了令人满心温暖。
穆晚晚将造谣的人骂了八百遍，然后拿着手机找到凌离，语气热切地问他，“照片里的这个真的是小离的女朋友吗？”
凌离乖巧点头，“嗯。”
穆晚晚咧嘴一笑，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下手还挺快。”
他们几乎每天见面，她都不知道。
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追问道：“这个女生成年了吧？”
“嗯。”比他还大三岁。
穆晚晚笑容扩大，“虽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但第一次谈恋爱还是得多注意，不能乱来知道吗？”
凌离目光懵懂地看着她，“什么算乱来？”
穆晚晚哑然：“……”
-
穆晚晚长这么大也没谈过恋爱。
凌离担心被丢下，每天都把她看得很紧，别说男生，就是女生都很难近她身。
每次认识新的男生，凌离总能踩中关键时刻给她打视频电话，缠着她聊天，刚刚打起的小兴趣转瞬即逝，心中的小鹿毫无乱撞的可能性，一直单身到现在。
关于谈恋爱要注意的事，穆晚晚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打开了手机检索，一条一条仔仔细细地看过去。
第一条：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女人的胃。
这条凌离稳过。
在他长得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会拿锅铲炒菜了。
那时候穆晚晚长得胖，周素颖没带着她运动，只晚饭不让她上桌。
凌离就每天偷偷地给她带饭菜，拉着她躲到房间角落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吃。
时不时地还问，“好吃吗？”
穆晚晚吃得狼吞虎咽，还不忘点评两句，“要是肉再多一点就好了。”
反正我一定要娶她，她也一定会嫁给我
她一句无心之话，凌离却当了真。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