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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了站, 司吉月看着那丛富贵竹, 问垄钰城:“师兄,你说它究竟还有没有活着啊?”

“活着。”垄钰城耐心地感受了一下富贵竹根部的灵力流动,然后回答她。

“哦。”司吉月放心了, 裹紧避雨的斗篷,忽然就想起了师父。她和三师兄现在撑着的两把油纸伞,还是离开舟锡山之前,师父一边絮絮叨叨, 一边给他们装进乾坤袋里的。

寒冷已经渐渐被日光驱散,但是雨水仍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司吉月将伞背到脑后,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心想沈灼洲这时可能依旧在舟锡山上继续漫步目的地漫游, 露天夜宿,坐在春秋树上平和、永恒地看着某个方向, 亦或者捧着二师兄送给他养的小盆栽四处闲逛,想到这里, 司吉月又漫无边际地想,不知道舟锡山上有没有下雨……?

每每想起师父,司吉月总是觉得安心。

她在垄钰城身边蹦蹦跳跳地继续往前走,靴子踩在浅浅的水坑里时溅起小小的水花。

待雨水渐渐停歇,司吉月看见一只血鹰朝他们飞过来,她摘下斗篷帽子,那小家伙就蜷曲在她的斗篷褶缝里取暖,啾啾地叫了两声。

垄钰城和司吉月在雨湿的清晨经过白鹤山层层叠叠的山丘,看见中央会场上方,有许多法术光芒在雨中闪耀。待司吉月和垄钰城分开,走进参赛弟子所属的看台上时,桓叶已经替她留了位置,单安平也朝她示意挥手。

离开舟锡山后显得有些落寞的司吉月,见到同伴熟悉的面孔时,没办法否认自己心里的轻快。

她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尤其是见到单安平小麦色的脸庞洋溢的真诚微笑,司吉月下意识也咧着嘴乐。

霍玉宸懒懒地倚在栏杆上,见到司吉月来了,也只是微微地转了下眼球,嘴角牵起一个不怎么端庄的笑。

他今天没有再穿合欢宗的女修裙子,但是依旧没有好好穿衣服,衣怀大敞地露着半个胸膛,配上那张脸,简直是副活色生香到不行的画面,周围一圈人的视线几乎都聚拢在他身上。

司吉月跟单安平一见面,两个人就絮絮叨叨地聊起下面的比赛来,桓叶从司吉月斗篷帽子里掏出那只努力想要隐藏自己的血鹰,有一下没一下地撸了起来。

卫承兴看着他们,心情复杂地笑笑,他感觉司吉月和单安平相处的这第一个时辰里,两个人所讲的话比在前几天所讲的话加起来还多,但是吵也是真的吵。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才刚刚结束。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打斗没有特别强的观赏性和跌宕起伏,基本在双方亮出修为的那一刹那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此一天十场的比赛其实也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司吉月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一名陌生修士所使用的招式,手上模仿着他的灵力运转方式,她喃喃道:“先是这样,然后这样,接着……怎么样来着?”

卫承兴怀疑地看着她的动作,试探地开口:“小月亮,你只是看一遍,就能学会了吗……?”

司吉月看着他那副明晃晃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比他更不理解,蹙眉问道:“……你不行吗?”

“接下来灵力流动是这样。”霍玉宸轻挑眉梢,一边说一边游刃有余地给司吉月演示了一下。

“奥奥,我明白了……”司吉月把台下修士引以为傲的招式复刻下来试了一下,然后很高兴地跟霍玉宸道谢,“谢谢!”

霍玉宸微扬起唇角,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恶趣味地对卫承兴似有似无地嗤笑了一声。

此时,莲华门百年一出的天才,卫承兴显然更震撼了,他瞳孔好一阵动荡之后,开始怀疑自己——这两人超出常识的学习能力,难道真的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吗?!

……不,绝对不是我的问题。卫承兴犹豫地挽救了自己的自信心之后,带着强烈的胜负欲定睛看向格斗场——不就是“看了就会”吗,谁不行啊?!

今年参加比赛的一共有两百支队伍,光是初赛就要持续十天,所以司吉月五人的第二场比赛至少也要在八九天之后。

在等待第二场比赛开始的空闲里,司吉月照常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所做的无非就是白天看看比赛,晚上到子世界里自己待一会儿,有时候裴倨会立马出现,有时候他会带着一身血姗姗来迟,但是无论怎么样,裴倨一定会来见她。

司吉月渐渐体会到到子世界的好处——大片大片的空间,不管在里面怎样练剑都不会惊扰到其他人,她在子世界里一遍遍地练习白天从别人身上偷学到的招式,当然,最让司吉月满意的事情还是她现在能每天见到裴倨了。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在碎叶城时一样。

两个人单独相处得时间越久,裴倨就越难控制想要靠近司吉月的欲望。

裴倨从不嫌司吉月吵吵闹闹,也不推拒司吉月对自己的靠近,尽管看着她的目光几乎都快生出欲望的实质,但他仍旧像捕食者一样耐得下性子,安静地等待小鹿自己蹦蹦跳跳地向自己靠近。

司吉月心思单纯,经常挂在他背上晃来晃去,裴倨却无法忽视她靠向自己的柔软的身体。

裴倨见过很多个时期、不同年纪的司吉月,自己也觉得早该看够了才是,可是他却依旧在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底无可救药地迸发出顽强的爱的火花。

司吉月筑基太早,因此每次站在一起总是被裴倨高大的身躯轻松笼罩住,偏偏裴倨性格里又带着点恶劣,他居高临下看着司吉月的目光老是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穿什么似的。

司吉月克制着想要拔腿逃跑的欲望,死要面子,硬撑着自己那像层薄纸一样脆弱的嚣张,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点没有为人鱼肉,走在钢丝线上的自觉。

她不知道裴倨的体面和自制都是自欺欺人的东西,每次都在裴倨失控的边缘肆意拨弄着水花,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着躲都躲不开的欲/念。

司吉月越是假装得淡定自若,在裴倨眼里就越像是个包装完美的、甜美的礼物,他压抑着粗暴拆开礼物的欲望,也压抑快要失控的理智。

裴倨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还能坚持多久,而眼前天真的猎物还在傻乎乎地往他怀里撞。

在司吉月无聊地把裴倨的头发都扎成小辫子的时候,在她黏黏糊糊地把口水蹭在他脸上的时候,裴倨面上板着脸,但是下面指节修长的手却揉捏着司吉月柔韧的腰肢,有时候手重了她就哼哼唧唧地咬他。

司吉月是个小猴子一样烦人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亲近对别人而言是多么大的诱惑,天真而无知地遵从本能,腻歪在裴倨旁边。

人好像天生就对欲来的命运有感知一样,越是感觉转变的来临,就越渴望向人诉说自己的爱意。

裴倨总是在逗得司吉月真的急眼的边缘把冒犯的那只手收回来,他凑在离司吉月耳边轻笑,蛊惑似的安抚她:“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小月儿?”

司吉月看到他眼睛半敛着,面上曾经的神性荡然无存,眼神也不再那么清明,像是浸在强烈的情/欲中。

司吉月失神片刻,描摹着他手背上微微浮起的青筋,没头没脑地往他嘴上亲了一口。

“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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