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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不信,贺家就这般轻松的放弃了收购事情。
而贺南枝难得匀出点心思,问了句:“你跟谢忱岸很熟么?”
景宜眼里滑过微弱的波动:“谢总讚助过我留学费用。”
“他还做这种积德行善的好事啊。”
贺南枝轻飘飘的语气里,似带着对男人的一丝恶意。
景宜先入为主,以为贺家人看竞争对手不爽是天经地义,指尖下意识紧紧攥着说:“我跟他之前不算是积德行善……”
贺南枝其实没什么兴趣听,侧颜的表情淡淡的。
奈何景宜就跟找到了个倾述对象似的,眸色清澈荡漾着情愫:“一年多前在伦敦,我遇见过他三次。”
伦敦?
贺南枝心底掠过一丝熟悉感,随即脑海中就想到了这是两家私下谈好联姻事宜的次日,谢忱岸那个无情寡欲的工作狂就丢下了家中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小未婚妻,就带着一群精英智囊团远赴伦敦了。
那时,她跑到娱乐圈当十八线,偶尔还苦中作乐的想。
幸好当时被母亲拦住了,没有先跟谢忱岸领证。
否则就衝着这狗男人眼里只有家族和工作的冷漠脾性,她小小年纪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
景宜就是在这时候遇到的谢忱岸。
那年是寒冷的冬季,伦敦突降了一场十来年都难遇的暴风雪,街道所有店铺都暂停了营业,而她连续几日都寻不到靠谱的兼职,即将面临拖欠已久的学费和房租问题。
被一家宠物店婉拒后,景宜裹紧了羽绒服和长长的围巾,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风雪迎面刮来,险些眯了眼。
下秒。
她看到一辆昂贵的黑色私家车猛地刹车,停驶在了街道上。
车门被推开。
走下来一位面容俊美苍白的男人,这种暴雪天气里,他身上穿着灰色毛衣和长裤,起不了丝毫御寒作用,像是居家时突发什么意外状况,急匆匆地出门,连脚下的鞋子都是棉拖。
景宜震惊在原地。
看着他长腿迈着步伐,越走越近。
在距离拉到最近的一瞬,寒风卷起了独特淡净的冷香,说不上什么味道,却令她沉迷。
景宜目光追了过去,注意到他如玉的长指间还捧着个小鱼缸。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条嫣红色的小鱼,尾巴薄薄的软软的浮在透明水中,像是给溺死了。
恍神的功夫,景宜在这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快步拦下了这个身份不详的男人。
站在堆积着厚雪的街上,天色已经暗沉,复古的路灯淡淡的光晕洒下,她的视线从鱼缸,慢慢地转移到他沉敛的眉目上,抬起被冻得发冷指节,指向了那条奄奄一息的观赏鱼:“这位先生,如果你已经找遍了整个伦敦的宠物店来救它,是否能给我一次机会。”
雪花飘落在空中,似乎静止了。
直到他偏沉冷的声线溢出抿紧薄唇:“你要的报酬。”
景宜心跳紊乱了瞬,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缺学费。”
后来她有这个幸运被邀请上了那辆车厢内极奢华的豪车,来到高檔的富人别墅区,全程这个身份尊贵的年轻男人都是守在一旁盯着鱼被抢救回来的过程,而跟她全程沟通最多的,是另一位容貌美得稠艳,寒冬腊月仍穿着束腰职业套裙,裸着纤细双腿的女秘书。
从秘书口中。
景宜得知了近日连续突降暴雪缘故,鱼缸里不知何时断了电源,等发现时,肚皮都已经快翻上天了。
而谢忱岸午休醒来发现后,已经及时送去就医,只是要换其他宠物猫狗的话,反而还简单一些。
这鱼。
一时难为住了伦敦不少宠物医生。
景宜忍不住问:“这是什么珍稀品种吗?”
秘书静默了几许,与她一同看向微微敞开的书房方向,谢忱岸那身被寒雪打过的衣物还没换下,干净明晰的长指伸入鱼缸,试探着水温,又动作极轻柔触碰了会沉在水底的小鱼脑袋。
许久。
秘书说:“在我们眼里,它可能是鱼贩子手里最普通的一条小鱼,在谢总眼里,它值不值钱,要看送它的人是谁,今天要活不成了,损失程度堪比丢了上百亿的生意一样。”
…
第二次见到谢忱岸,已经是半年后了。
景宜拿了他赠予的巨额支票,已经不再为学费发愁,偶尔也会想起那日仿佛上天恩赐的初遇画面,恰好她在某日阳光格外明媚的上午,陪同室友去一家金融公司应聘时,又遇见他了。
谢忱岸彼时一身矜贵的墨黑色西装,被精英人士们簇拥在中间,与金发碧眼的绅士在交谈着。
景宜隔着遥遥的距离注视着,眼中闪着不敢置信情绪。
可惜没等她再一次鼓起勇气,谢忱岸淡漠的视线隔空扫过来,转瞬又移开半寸,落在她身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秘书身上。
“谢总——你的鱼已经安全托运回了思南公馆。”
从女秘书旁若无人的汇报声音里。
景宜竖起耳朵,听到了极少的信息,似乎那条鱼对伦敦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动不动就翻肚皮给谢忱岸看。
所以,被安排上私人飞机送走了。
再后来。
室友成功应聘上了这家金融公司,她也寻遍各种借口,隔三差五的过来接室友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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