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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无心听见她这讽刺的话,脸都气绿了,偏偏还不到时机发作,只能耐下性子,“再来一局!”
穆清辞大口嚼着口中的凉菜,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你说的这些秘密我都知道,没意思。”
邱无心见她这样,越发被激起了好胜心,势要赢她一局,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虽然他身上的秘密已经被榨干了,但他还是不知耻诱哄穆清辞,“我还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保管你没听过。”
穆清辞这才表现出来了点兴趣的样子,“那我就陪你再玩一局。”
这一局,邱无心把他那隻一直掩藏在袖中的骨手摆上了桌,看来是铁了心要赢穆清辞一局。
穆清辞看到那隻骨手,心里也跟着打起鼓来。骨手看起来就很渗人,上面还粘连着血肉红丝,手腕处的伤疤触目惊心,叫她看了有点作呕。
但她必须盯住那隻骨手,好预判邱无心的行动。
她心里清楚邱无心的耐性不多了,而她又从他嘴里知道了太多事。
若是这局还是她赢,他一定会翻脸杀人,可若是她没赢,说不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的她照样得死。
她心里暗道糟糕,想着要不要现在就摔碗,知会姚荟她们动手。可又担心这邱无心的噬心白骨手太厉害,叫那些姐妹哪怕是只有一个人死亡,她岂不是要背上罪债。
倒时候,她就更别想素问认可她大护法的身份了。
素问只会觉得她自作主张胡作非为,然后怒气衝衝铁血无情,直接把她的腿打断,关在屋子里叫她哪里也去不了,最后她只能悲惨无比地了却残生啊。
想到此处,穆清辞感到一阵深深的后悔,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四喜财——你输了!”
“五魁首——你赢了!”
…
离桥安镇最近的城镇便是滦州城。临近年节,城内热闹繁华,行人如织,街边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茶馆里,说书人拍着惊堂木,正讲到故事的精彩处,唾沫横飞。
有人来晚了,见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四处顾盼,忙寻人打听这故事的前情,“今天讲的是哪一出?怎么从前没有听过?”
客人立刻回过头,眉飞色舞地复述起来,“今天这出故事可新鲜,讲的是‘弦音门女侠大战诡山六怪’,那大护法穆清辞武功高超,智谋过人,噬心白骨手邱无心撞在她手里,也只能乖乖受死!”
他抬头看向说书人,手里抓了把瓜子磕起来,“这邱无心和穆清辞猜拳,连输了两局,把自家的底都抖落了出来,眼看裤衩子都输光了——这是说书的原话,他还要再比——”
“后来呢?这第三局是谁赢了?”
“你听啊,这正说着呢!”
只见说书人把惊堂木一拍,扬眉道,“那邱无心连输两局,把阎魔身份和地宫地址都告诉了穆清辞,他如何能甘心,自然还要再比。”
“可这穆清辞哪里耐烦再同他磨叽,当即使出绝世武功,要知道她早已练成传说中的万灵心经,内力无比浑厚,江湖上无人是她的敌手,隻一掌就将那无耻恶徒邱无心击毙!”
“那黑店老板同伙计心知不妙,当即要跑,埋伏多时的弦音门众侠女当即挺身而出,将黑店老板一干人等,尽数斩于剑下!”
“正是: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邱无心杀人放火,作恶多端,好巧不巧撞在这疾恶如仇的穆大侠手里,岂不是正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俗语。”
“话说这邱无心一死,穆大侠就掀开他那个片刻离不得身的坛子,这一看之下,竟是吃了一惊!谁又能想到,这坛子里的东西,竟还牵扯出几十年前的一桩冤案——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意犹未尽,纷纷议论起来。
“这弦音门是什么来头,怎么从前竟没有听说过?”
“那阎魔究竟是男是女,堆满财富金银的地宫又在哪里,怎么不说个清楚,这故事莫不是假的?”
“这是真的,那邱无心的确是死了!不过这编排故事的人肯定也是道听途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其中详细,哪里能告诉你?”
“如此说来,义道盟,赤心教那些个名门正派,竟叫个无名门派比下去了?他们对付不了的邱无心,弦音门一出手就给解决了,真不知道那些个江湖侠客,侠在何处,义在哪里!”
“我猜,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说不得这弦音门的侠女还要压他们一头呢!”
说书人得了许多赏钱,也是满脸欢喜。他说得口干舌燥,赶紧倒了杯温茶润嗓子,正喝着呢,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衝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劈头盖脸地骂道:
“我听你狗屁的下回分解!你现在就告诉我,下回讲的是什么?那坛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说书人隻觉脖子凉嗖嗖的,低头一看,只见她袖中钻出一条毒蛇,正朝他脖子吐蛇信子,顿时两腿发软,冷汗直流。
他颤颤巍巍道,“姑奶奶,不是我要卖关子,而是这书就写了一回,我如何知道下面的故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