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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倾尽一生,也不一定有她修为之半。
“拜见仙尊!”
弟子们回过神,皆拱手行礼,面色都是忍不住的欣喜。
既然姚月都这样说了,长白即使再不甘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姚仙尊亲至,那便由仙尊查探吧。”
“师尊。”
宁安垂眸望着姚月如雪的素白衣角,姚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温凉的指腹轻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上,宁安这次隻觉得浑身灵气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般,在丹田不停流动。
没有第一次被施此法的晕眩感,她隻觉得头脑清明。
这样的感觉很快徒然消失。
姚月收回了手,长袖如水,抬眸淡声道:“她们所言不假。”
原本众人就没有真的怀疑自家宗门弟子会在天石郡残杀修士,只是此事既然发生,就必须要查探清楚罢了。
姚月话音刚落,就连长白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结果意料之中。
只是这暗中杀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此事发生之后,五宗联合调查了将近两个月,但仍然一无所获,莫说凶手的影子,就连被害的黑衣女子的死因都没有搞清。
尸体除了被宁安造成的轻微外伤之外,找不到任何致命伤口。但其丹田的灵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般,空空荡荡,识海也被极为残忍地碾碎。
既然短时间找不到凶手,五宗隻得先把此事告一段落,这两个月内全城的孩童消失的所剩无几,麦田的尸骨又极为悚然地多出几副,五宗去探查后发现,多出的尸骨和丢失的孩子数量吻合。
事情变得明了起来。
有人利用幼童修炼邪法,还能将其神不知鬼不觉运到麦田中。
城内百姓,甚至是普通修士皆终日忧心。
孩童没了,他们这些人难道可以独善其身么?
已经有百姓收拾包裹打算迁到别处安家了。
麦田里露出的尸骨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过周围的道气却在几天前慢慢消散,为了保护剩余的道气,姚月施法封闭了那片麦田。
三洲五郡都在关注此事,事情若再不解决,天石郡必定人心惶惶。
姚月在来到天石郡后,被寺庙主持亲自迎进了主院。那主持在住宿上颇为区别对待,自己搬出了主院予姚月居住。
姚月自从几天前封闭麦田时出了院子,其余时间皆在闭关修炼。
天石郡气候原本就比其它郡炎热的多,六月份的太阳已经极为灼人。
宁安从山间石阶自下而上跑来,她琥珀色的眼中带着几分焦急。
黑色劲装勾勒出少女劲瘦却生气勃勃的身姿。
她终于来到了姚月的住处,急匆匆地拍响了主院紧闭的木门,开口道:“师尊!师尊!弟子有事禀告!请师尊出关一见!”
师命
紧闭的门扉徒然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宁安见此眼底一亮,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青瓦白墙,只有墙角的几抹翠竹为这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增加了些许亮色。
宁安在一众大同小异的房门中分辨出主屋,然后脚步加快走到房门前,屈指轻轻叩响。
“师尊?”她声音不大,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刚刚事态实在紧急,如今要见到三月未见的师尊,反而有种莫名的紧张。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音。
宁安垂眸,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摆设朴素雅致,一乌木长桌,一方笔墨纸砚,一处略显狭小的床榻。
姚月盘腿端坐床榻前的土黄圆垫上,双眸紧闭,长睫下方映出一处小小阴影。
她整个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浑身的气势内敛却无端让人感到心惊,像是凡人出海面对广阔的水面,猜不出海底到底有多深多险。
宁安想,这样的人仅仅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心安和神秘,她余光忍不住再次看向姚月。
她长袖凉而薄,没有一丝褶皱,眉目如远山沧水,是极致的清绝,整个人都仿佛与周围冷寂的环境融为一体。
窗外斑驳的竹影映在她的脸上,宁安背光望向她,影影绰绰看得不甚分明。
“弟子拜见师尊。”宁安不敢多做窥探,见此跪地而拜,出声道。
姚月慢慢抬起眼皮,眸中神色浅淡,如枝头一捧细雪。
宁安抬头看着,与她对视的刹那连忙垂眼。她心中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师尊这般心平气和的模样,未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三个月宁安浅洺一直被派遣在城西排查相关人等,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前几天姚月出关封印麦田,她都无法前去,明明麦田就在山下不远,几步路的事。
“不必忧心,本尊这就随你前去。”
三个月来,这片散发着麦香的土地,除了必要的探查外,几乎无人踏足。
今天五宗照例去清数白骨的数量,还没有拿着宗门的符令走进去,就见到了极为惊诧的一幕。
白骨表面慢慢散发出白色光点,随着光点越来越多,白骨完全消散,整片麦地上方都是萤火虫一般的灿白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