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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一张冷峭的脸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俊秀而富有成熟之感。
宁安闻此怔愣一瞬,随之哑然失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她们身后来了一匹失控的白马,正直直地向她们衝来。
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叫传入耳中。
她如今才刚刚苏醒,修为尚未恢復,根本无法使出灵力,见此长睫下的眸色一暗,电光火石间,将吓得僵在原地不能动弹的妇人和女孩挡在身后。
没待抽出荡尘剑,一道白衣身影就翩然而来。
姚月长身玉立在宁安身前,抬眼淡淡望向前方失控狂暴的骏马。
马对上她的视线,双蹄一扬,吼叫着停了下来。
人群的叫嚷慢慢消失,一个男人快速跑来,气喘吁吁地将马拉住。
他心中庆幸没有撞伤他人,转头看着面前带着白纱,气质脱俗的女子,连声道:“对不住姑娘,没伤到你吧?”
“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妇人也抱着女孩道谢后离开了。
宁安看向前方漠然不语地身影,老实地跟在后面。
日落西沉,皎月已然悬于如墨夜色,主街的夜市却十分喧闹,橙黄的烛火明灯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姚月喜静,走了个偏僻的街道步行回去。
“买簪子喽——路过的客官看一看欸——”
耳边的喧嚣人声慢慢湮灭,宁安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天色。
师尊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宁安,你——”
姚月回头,想要像三年前一般低头将人狠狠训一顿,却在转身时,额头徒然磕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宁安闷哼一声,捂着鼻梁后退半步,痛的不敢作声。
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想,师尊的熏香是什么,好清雅地味道,像是天青宗殿前的红梅,冷香淡淡,让人悠然平静。
“”
两人诡异地静默了一瞬。
姚月心中颇有些天人交战,除了几百年前荡尘仙尊身亡之时,她的心中再也没有这样不平静过。
抬眼看着面前已经高她半头的少女,她实在是有些不能适应。
“师尊”
宁安开口,她们两人离得太近。
姚月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面不改色的退后一步,藏在背后长袖中的手却骤然握紧,雪白的耳垂逐渐漫上了淡淡的血色,隐藏在夜色中看不分明。
感受到手心的刺痛,心里到底是清明了些。
于是她错开宁安眼含笑意的视线,侧头望向旁边的河水中央。
那里映着澄明皎月,水波潋滟。
姚月冷冷开口道:“今日你太过莽撞,修为未恢復就出门,人界虽然鲜少有修士,但万一被你遇到,还对你的体质起了歹心,你便在劫难逃。”
“明白了,师尊,以后弟子一定谨慎行事。”
宁安不怎么会哄人,而且此事自己有错在先,自然也就低头认错。
姚月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她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几步,见身后没动静,便回头望着愣在原地的宁安,敛眸柔声道:“跟上。”
“哦。”
宁安回神,不太明白心里这份忐忑和痒意从何而来,连忙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几番兜转,她们终于回到了府上。
这一方住处原本是皇室的一个亲王所居,由于被御赐别府,此处便空了出来。
姚月三年前刚来时就以高价将其买下,这府邸原本的牌匾被撤下,如今上面空空如也。
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她也就没给这府邸重新起个雅名。
两人从大门进入,穿过几道长廊,宁安随着姚月迈入内室。
从步入这扇乌木门,她心中就惊了一惊,如今虽说快进入九月份,天气逐渐转凉,但师尊房里这铺面而来的热气怎么回事?
以师尊的修为来说,寒暑变化几乎影响不到她。
“宁安,以后你便住这里。”
姚月看着面色有些疑惑的少女,淡声道。
“师尊,这不是你的住处么?弟子若住到这里,师尊你去”
“旁边还有一间房,本尊住在那儿。”
“师尊,还是弟子住”
宁安本想推辞,却在对上姚月的视线后徒然噤声。
月色撩人,透过雕花窗户,银白的月光洒进室内,照得宁安心绪难安。
脑海里姚月的身影挥之不去,那清冷的梅香好像依旧浮在鼻尖,宁安抬手摸了摸现在还隐隐作痛的鼻梁,摇了摇头,闭眼强迫自己入眠,如今她修为还未恢復,身体和凡人一般虚弱。
自己为何昏睡了三年,这里又是哪里?
昏迷前的记忆仿佛是一场梦。
有些事情,只能等明日醒了彻底问一下师尊,才能得到答案。
皇宫内。
富丽堂皇的煌煌大殿中,几根高大的柱身盘着条金黄巨龙,口含明珠,眼神炯炯。
龙椅上的楼氏在这寂静无人的朝堂上,目光热切地定定看向前方,在他的头顶上,一团黑雾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