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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饵松了口气:
“晚安,沈小姐。”
沈遇鹤说:
“叫我遇鹤。”
向饵总觉得这样叫怪怪的,尤其是,和阿赫的名字有点像,她不是很喜欢。
她说:
“我比较喜欢叫你沈小姐。”
沈遇鹤皱起眉头:
“不,我要昵称,只有你会叫的昵称,就像小耳朵。”
向饵:
“啊……这样啊。”
她想了想:
“不如我叫你……小遇?小鱼?”
沈遇鹤眼睛一亮:
“好呀!我隻做你的小鱼!”
向饵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那……小鱼?”
沈遇鹤摇着她的手臂,轻声答应:
“嗯!小耳朵!”
向饵笑着,也顺便摇晃沈遇鹤的手臂,答应:
“嗯!”
两个人像是交换了很重要的东西,彼此对视,都带着甜蜜的笑意,像小学生似的,互相摇晃着对方的手臂,看着对方,眼睛都舍不得眨。
沈遇鹤忽然一下靠过来,轻轻拥抱了向饵一下,一触即分:
“那,小耳朵,晚安。”
她大提琴一样好听的磁性嗓音,嗡嗡地响在耳畔,像全世界最为美妙的乐曲。
向饵听得耳廓发麻,声音经由她的耳道进入她脑海,直到她快速离开主卧,回到自己房间,这句话依旧还在脑海中无限回檔,带着无尽浪漫的甜美音调在说:
小耳朵,晚安。
向饵站在屋内,嘴角高高勾起,幸亏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表情,否则一定会觉得太傻了,傻得像是出生到长大从没吃过糖果的人,第一次尝到了糖。
今晚,她第一次尝到了许多糖。
虽然这些糖果里还混杂着一点惊吓,但也完全能被糖果掩盖过去,她现在心情非常好,连看到小盒子里的眼球时,都忍不住在笑。
她压着很低的声音,对眼球说:
“晚安,小阿赫。”
眼球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她的话,立即又睁大眼睛看着她,带着热切和期待地眨了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向饵呼出口气,去卫生间洗脸洗手臂,脸上仍旧带着洗都洗不掉的微笑。
回到床上,她趴在枕头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沈遇鹤发消息。
“小鱼,晚安。”
发出去消息,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她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回復一条接一条地发回来。
“小耳朵,晚安。”
“小耳朵,晚安,吃了你。”
“小耳朵,晚安,吃了你都不够。”
“小耳朵,和我一起永眠。”
“小耳朵,肉体献给我。”
“小耳朵,灵魂揉碎给我。”
“小耳朵,怎样才能与你更近?”
“小耳朵,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小耳朵,为什么,你不喜欢真正的我?”
“小耳朵,我要你的所有!”
……
回復一条一条快速更新着,仿佛屏幕对面有无数隻手正在打字。
但很快,这些回復,又一条一条地消失了,速度比发出来时还要更快,消失得毫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过一分钟,屏幕上只剩下了最初的一行回復。
“小耳朵,晚安。”
第二天早晨。
向饵是被阳光照亮了面颊才醒的。
她睁眼的时候还有点奇怪,自己的闹钟是六点半,一般不会有太阳晒。
等到睁开眼睛,一眼瞥见外面热烈泼洒的日光,她就明白了:睡过了!
还不是一般的睡过,是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一上午都不用去上班了,或许以后也永远不用上班了!
上班族应该都知道这种感觉,一觉睡醒已经十点,简直是有人用重锤敲击心臟,那一瞬间完全是反应不过来的。
几分钟之后,向饵才坐起身来,坐在床上,一脸迷茫地看手机。
手机上已经有十来个电话、短信和消息,但……不知何时,她手机模式被调到静音了,闹钟也完全被静音了。
闹钟还能理解,或许是自己睡蒙了,直接把闹钟关了,可是手机模式怎么也变成静音了?向饵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调整过。
这个时候,身旁忽然有细小的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手腕,轻柔又冰凉,像是一根冰冰凉凉又湿润的毛线。
向饵身子一僵。她对这种触感很是熟悉,但……怎么可能?
她几乎是颤抖着脖颈,转过脸去,看向身旁。
果然,一隻通体黑色、瞳孔血红的黑眼珠,正蹲在床上,伸出好几根细小的触手,缠住向饵的手臂。
见向饵看它,它也不在意,瞳孔依旧对着向饵的手腕,似乎在专注干大事。
向饵想要惊叫,又赶紧压抑住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她喉咙噎得难受,低头一看简直无语:
那眼球伸出大概四五根毛线一样粗细的触手,一圈圈捆住自己手腕,然后所有触手一起用力,一下一下地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