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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气息衝击着向饵的鼻子,乃至于整个脸庞都浸润在这种复合的、独特的味道之中,她大脑昏沉,情绪却在不断上扬。
她现在就像是一颗洋葱,理智和谨慎的外皮逐渐剥落下去,露出内里光华四射的热烈情感。
她使劲吸着空气,手中端着的酒杯摇摇欲坠,她感觉到快乐,像孩子一般的开心,身体里酒水渐渐上浮,充斥着她的心臟和肠胃,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鸟,隻要拍拍双臂就能飞起来,是轻的,内脏和肠胃里面都是轻的!
她几乎听不清沈遇鹤说了什么,但她很努力地去理解了。
沈遇鹤说什么来着?甜……是很甜啊,可以再尝尝吗?尝什么?是自己杯里的红酒吗?
向饵笑起来,她都没意识到她醉了,隻知道自己笑得从未如此畅快过。
她把自己不断摇晃的高脚杯送到沈遇鹤面前,声音比平常要尖:
“你想尝就尝呀!”
沈遇鹤眼睛一瞬间亮起来,那双漆黑眸子里,忽然就像是燃烧起了火焰,那火焰还在迅速燃烧,迅速燎原,点亮沈遇鹤整张面容!
但是……她忽然间往后退了一点儿。
她伸出手,抓住向饵的酒杯,声音放大了一些:
“你还清醒吗?”
向饵嘿嘿笑着,酒杯被拿走,她也没着急,摇晃着脑袋,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噪音:
“哔卟哔卟……吧啦吧啦……嘿嘿嘿,你真好看,嘿嘿嘿……”
已经醉的不轻了。
向饵的手抓着沈遇鹤的手臂,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对方手臂上,她摸到了那齿痕,傻笑忽然一停,眉头皱起,嘴里说着:
“嗯唔……是我咬的,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要打,打我自己!”
她抬起另一隻手,啪啪地打自己脸。刚打了一下,那隻手就被沈遇鹤捉住。
沈遇鹤面色阴沉:
“不允许。”
向饵被她抓着手也不反抗,愣神了半天,视线转到沈遇鹤脸上,又甜甜地笑起来:
“哈哈哈……呜呜呜……”
笑着笑着她忽然哭起来了,哭得真情实感,哭得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哭得两隻手都用力挥舞,似乎想要推开压在周围的什么东西。
沈遇鹤抓住她的两隻手,眉头紧皱,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人类醉鬼。
向饵呜呜呜地哭,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沙发上,落在自己身上,也落在沈遇鹤的大腿上。温热的泪水落下去,沈遇鹤的大腿上悄悄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吸盘,把那泪水吸收进去。
是苦涩的。
向饵过得实在是……太苦了,酒醉的人,也隻会哭,甚至说不出什么委屈来。
真正的苦,根本说不出来,隻能抿在眼泪里。
可沈遇鹤都能感受到。
沈遇鹤双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拍着拍着,那隻手就变成了柔软的触手,将向饵的背部完全缠绕托起,像是一个真正的,妈妈抱小孩儿的姿势。
形态可怖的触手,却用小心保护的姿势,包裹着少女纤瘦的躯体。
粗大触手爬满整个沙发,少女哭泣的泪水,完全落入触手之内。
祂每一滴都要,一点都不会浪费,祂会感受她的心境,体会她的痛苦,得到她的全部灵魂组成。
向饵渐渐不哭了,她被触手环抱着,绵软温润又有弹性,像是在最舒服的大床上睡觉。她这辈子也没在这么舒服的床上睡过,很快她就完全睡着了。
看着少女闭上眼睛,沈遇鹤恢復她平常的面无表情。
她收回多余的触手,将向饵抱起来。
她试着用人类的形体去抱。脑袋放在肩上,一手托着臀部,另一手扶住背部,面对面托起来紧紧抱着。
她就用这样的姿势抱着睡着的向饵,将对方送回房间。
床上橄榄球大的眼球看着沈遇鹤进来,全程非常乖巧,用细细的触手帮忙拉开被子,等沈遇鹤把向饵放在床上,又赶快给她盖上被子,业务很熟练地拉到下巴下面,还用触手拍一拍。
沈遇鹤瞥一眼那大眼球,自己走过去坐在床边。
她张开嘴,嘴里伸出细长的、血红的一根触手,缓缓伸过去,伸到熟睡的向饵面前。
向饵睡的很熟,呼吸均匀,微微有些重,眉头也是皱着。
那根细细的血红触手,感受了许久,贴在了向饵太阳穴上。
天色已黑,夜色如黑色河流一般,从窗外流进来,流到这间小小的、黑暗又狭窄的房间里。
美丽高挑的女人躯体,在床上正襟危坐,脸上毫无表情,唯独嘴巴张得很大,大到耳根之外,下半张脸都像是脱臼一样掉了下去。
那张血红咧开的嘴里,一条细长的触手伸展出去,一路反射着光芒,带着冰冷黏腻的黏液,贴在无辜女孩的额头上,还微微耸动着、摇晃着。
旁边的黑色大眼球也爬上被子,伸出许多根黑色触手,伸进被子,配合着那正在耸动的细长触手,在适当的时机,缠绕、裹紧,甚至深入女孩的身体……
它在与祂共感,一起製造一场无与伦比、魔幻又现实的极品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