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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暂时按兵不动, 地上却忽然冒出一根粗壮触手, 缠住她的腰, 将她扯进屋内, 举起在向饵跟前。
前方房门“砰”一声被推挤关上, 许多黑色黏液直接被截断,邪神的触手满屋里狂乱地舞动着,仿佛邪神本身也正在疯狂!
安岳像一根僵直的木棍, 她的眼睛被一根触手轻轻碰触,仿佛适应了一般不再疼痛, 变得明亮许多。
她在粗壮触手操纵下靠近了向饵, 仔细观察对方此刻的状态……
她忽然间悚然一惊:
“这个伤口……是她自己划伤的?”
整个房间都颤抖起来,布满四处的黑色黏液疯狂翻滚, 咕咚咕咚的声响像是滚热的开水,而触手们极度痛苦又极度狂乱地彼此纠缠扭曲, 有一些触手忽然变得尖利,像一把刀子, 狠狠割断其他触手!
那些被割断的触手发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哀嚎声, 掉落在黏液之中, 化成一团一团鲜红的血块……
邪神在自我摧残, 在割断自己的身体,试图感受和向饵一样的疼痛, 却没有成功。邪神毕竟不是人类,终究无法感受人类那样脆弱的疼痛。
邪神发出连绵不断、难以理解的哀嚎, 带着低沉的混响,痛彻心扉!
震惊之中,安岳尽管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说出口: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自己……她是自杀吗?”
下一秒,安岳眼前一花,看到了一切。
向饵仰面躺在床上,从脖子以下全部被猩红又黏稠的触手彻底缠绕卷裹,密不透风,一点肌肤都没露出来。
而这些触手……全都源自于沈遇鹤的头颅。
……只有一颗头颅。
从旁边看去,这就像是一堆触手里生长出两颗脑袋。
而向饵面孔极度潮红,像是刚刚经历过无数次的激烈释放,她眼神空茫,看着天花板,嗓音极度沙哑地开口:
“你……是谁?”
沈遇鹤的美艳头颅开口了,她轻声说:
“我是沈遇鹤啊,你喜欢的小鱼。”
向饵还是看着天花板,似乎不愿意把视线放在任何一根触手上,她表情都没有变化,也没有再问,只是缓慢呼吸着。
沈遇鹤的头颅却又开口了,声音极度温柔亲和:
“我也是……阿赫啊。”
向饵还是看着天花板,她睫毛轻轻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把我的小鱼……怎么了?你吃了她?”
沈遇鹤却摇头,那只有头颅的脸上露出委屈难过的神色:
“不是的,从始至终,只有我,只有阿赫。小鱼也是我,沈遇鹤也是我,阿赫也是我。”
向饵重重地咬住牙齿,嘴上渗出鲜血,而她眼角落下泪来:
“所以……你是说,从来都没有沈遇鹤这个人?是吗?”
沈遇鹤……阿赫的头颅很慌张的样子,立刻扑上前去:
“有啊,沈遇鹤就是我啊……”
向饵却闭了闭眼睛,坚定地说:
“从来都没有沈遇鹤。”
阿赫脑袋慌张地左右摇摆,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袋紧紧贴到向饵的脸上,用那双血红丰润的唇瓣轻轻吻着向饵的脸。
而向饵闭着眼睛,面如死灰,被动地承受着所有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触手们再度变得绯红起来,蠢蠢欲动地在向饵身上游走。
向饵这时候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带着水珠,她哑声说:
“那你变成她,给我再看看。”
阿赫听见这话,立刻收回所有触手,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沈遇鹤,肌肤光滑发亮的裸、体女人趴在向饵身上,将向饵紧紧搂住,兴奋地亲吻她的脖颈:
“你想通了是吗?我听见你想通了……你说得对,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以后我们一起……”
向饵轻轻地转过脸去,重重地吻住沈遇鹤的唇瓣。
是臻爱也是诀别。
沈遇鹤很明显地沉浸在这个吻中,完全松懈了。
就在这时。
向饵抬起手臂,手中不知何时抓住一块锈蚀的铁皮。
主卧的床年久失修,床板之下常有一些铁皮掉落,握在手中便像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
下一秒,沈遇鹤发出一声惊呼,伸手去抢,背后猛然爆发出数条触手!
但……向饵根本没给她任何机会。
前一秒两人双唇相接,在甜蜜的梦幻中彼此亲吻,以为一切即将走上正轨,两人将拥有美好未来。
后一秒,血溅当场。
向饵用最大的力气狠狠割断自己的颈动脉!
鲜血猛然成弧形喷溅出来,溅了沈遇鹤一头一身一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遇鹤几乎是原地爆炸开来,一波极强烈的震荡波,将整栋楼房彻底震碎!
轰隆隆的巨响和建筑物的碎石、钢筋混凝土的尘埃之中,黑色黏液和触手飞速席卷,将向饵完全包裹……
而沈遇鹤,阿赫,爆开了,变成愚蠢的一滩一滩黑色烂泥。
徒劳地用黑色黏液裹住她,用触手修补她,弥合她的伤口,掀开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