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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送甄诺与苏词,上朝的时间已经迟了一些,苏朝与卢青筠说了两句之后就直接上了轿子。门口瞬间就剩下了卢青筠与苏佩, 还有几个伺候的小丫鬟。
苏佩走在卢青筠的身侧, 默然无声。
“佩儿,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诺儿十分亲近?”
都不算是十分亲近了,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卢青筠审视了一眼苏佩, 继续说道:“从前三日不吵架都是好的,现在你日日都是轻声细语的”
苏佩一愣, 随后撇了撇嘴,姿态像极了从前,“我从前是小,不懂事,但我现在长大了。”
看这孩子还是一副骄纵,爱甩小脾气的模样,哪有一点长大的样子。卢青筠笑了笑, 拉过了苏佩的手, 一块朝花园里面走去。
轻轻地拍了拍苏佩的手背, 卢青筠慢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还能与诺儿住在一个屋檐下,等再过两年, 诺儿出去辟府,你呢就嫁做人妇。怕是见面的机会就不常有了,现在能多见见就不要吵架了”
说到辟府的这件事情,苏佩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前世的那些事情都是从甄诺外出辟府的檔口滋生出来的。自己除了知晓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庆王与荀正谊,其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阿诺会在什么时候掉入荀正谊所设的陷阱里面。
瞧着苏佩出神的模样,卢青筠隻当是这孩子的一时感伤,紧接着就说起了苏佩的终身大事。“你如今也十六岁了,该给你相看起来了”
还不等卢青筠说完,苏佩陡然提高音量,直接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
卢青筠给了苏佩一记眼刀,这孩子就是心里面没数,一点都不晓得顾顾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想着玩。罢了罢了,姑娘家自己也不需要管这些,做娘亲的帮着相看起来就是
苏佩哪里知道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直接叫卢青筠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提上了日程。
回到了韶玉居,苏佩将长箐使唤了出去,吩咐了不许进来,不用传膳。苏佩这才提笔坐在桌前,遵循着记忆,慢慢地将甄诺当初一举成名的策论写了下来。
这份策论的原件是被朝廷收录下来的,但当初的阿诺拗不过自己,便挥笔重新写了一份送给了自己。反反覆复读上了数十遍,便记了下来,任凭之后过了许多年反目成仇的日子,这份策论还是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忙了两个时辰,苏佩才将这一千字出头的策论全数写在纸上。区区一千余字,却是甄诺当初用了一年时间才探寻得到的。
吹干了上面的墨迹,苏佩将竹简卷起,挂上画黑线的小牌子,与没有送出去的玉兰簪子放在了一处。
静室之中,顾长君盘腿坐在桌前,面前是一个古朴得有些掉漆的匣子,而一旁则是今早收到的家书。
顾长君难得收到了一封家书,却不是由顾平山所写的,而是父亲的副将所写。所书的内容就是父亲在边关受伤。
顾长君抿紧唇,双目凝重,将家书平平整整地收好,与之前的家书共同放在了一个小匣子之中。从自己记事之日算起,父亲已经离开京师十一年了。
顾长君神色晦暗不清,看着匣子里面的六封家书,其中只有两封是父亲所书。一封是告诉自己要照顾好三叔,一封则是交代要办好三叔的身后事。除了这两封家书,其他的均是父亲的副将所书写的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顾长君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完全不像之前的恣意阳光。
顾长君慢慢起身,将匣子重新放回到了暗格之中。走到门前,顾长君慢慢拉开门,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纯良无害的姿态。
如今父亲重伤,顾家军群龙无首,陛下一定会乘着这个关口立刻换帅。而这换帅的人选无论是谁,都一定会受到顾家军之中将领的反对。若是想要阻止这反对的声音,则一定要将自己给自己安上一个军营里面的闲职,一块带出京去。
这京师的繁华终究是与自己毫不相关。
宫中的旨令来得极快,顾长君一下子就被封为了安夷护军,而换帅的名字则是储文山。探查了一番之后才知晓,这储文山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军营出身,甚至不能算是一个武将,更加偏向于文将。
饶是如此,这样一个明显能力不佳的人,太子推举了,陛下应允了。
宋榕来到顾将军府的时候,就看见了小型练武场之中,顾长君一身玄色劲装,双手拿着长缨枪,划出一道道的破风之声。
宋榕在原地站定,静静地看着顾长君练功。这挥枪之中的狠劲,与宋家那群自小被训练成死士的人有的一拚,完全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顾家小姐。
顾长君自然是注意到了宋榕,但还是没有停下,最后一招使下,顾长君手中的长缨枪直接对准了宋榕。
宋榕十分镇定,迟了一瞬才在脸上惊现惊慌的神色,后退了一步,生气地对顾长君说道:“顾长君,你做什么!”
那转瞬即逝的镇定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更不是一个不通武功的医者应该有的。顾长君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收起了自己的长缨枪,挠着后脑杓,憨憨厚厚地说道:“我就是想要逗逗你,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