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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咱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么?”顾长君轻声问道。
肩膀上面的脑袋动了动。
“我娘亲,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她,从不会疾言厉色,从不会苛责于我。她教过我识字,教过我舞剑”
“我记得,娘亲的双眉是细长细长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
“她与你一样, 十指纤细, 不喜欢用蔻丹, 也不喜欢用什么口脂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我很依赖她。”
“”
十指紧扣, 宋榕轻轻地用自己的指腹摩擦着顾长君的手背,“累吗?”
顾长君咽了咽口水。朝堂上面参与比试的一共有七人,顾家得势的时候,这些人都是顾家门前的常客,但现在,都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都是为了那一道兵符。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从前的那些情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今已经比试完了三场,接下来还有四场,日日都有一场,顾长君不敢放松,每一场都需要提起自己的全部精神。
“累。”顾长君实话实说。
“我陪着你。”宋榕更加握紧了顾长君的手,“接下来的四场,一定会赢的。”
顾长君闭上了眼睛,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接下来的四场,都是背水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顾长君在京都艰难,甄诺在安阳也是如此,瀚钧棋座的事情堵在了心口。
甄诺虽然将瀚钧棋座的事情都给封锁了起来,但到底是只能瞒住外面的人,无法瞒住枕边人,苏佩几番猜测下来,苏佩就猜到了甄诺最近烦恼的事情,顺着这些事情,苏佩也找到了李泉昇。
李泉昇原本是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苏佩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甚多,若是甄诺不想要祸及自身,定是不会去查的。但是甄诺在乎苏佩,若是苏佩也知道了,执意要去查,那些甄诺就只能顺着。
听罢此事之后,苏佩隻觉得一片茫然,在记忆之中完全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顾帅战死也是超脱了自己的记忆,如今又发生了一件超脱自己记忆的事情。要不就是当初阿诺将这件事情彻底瞒了下来,要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身边人的命运。
苏佩更加偏向于后者,是自己搅乱了时空,才会让身边的人过的辛苦。
回了府衙,方柳已经将苏佩与李泉昇会面的消息告诉了甄诺,甄诺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就急急地回了府衙。
看见阿乖失神的模样,甄诺便明白了,慢慢走到了苏佩的身边。甄诺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苏佩还有些恍惚,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至少会牵扯进去一半的官员。阿诺若是真的要查,便是去与半个朝堂做斗争,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你近日来就是烦这件事情?”
甄诺点头,微微低下了手,看着苏佩的手,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从现在开始,阿乖,你要将这件事情彻彻底底地忘掉。”
“那你呢?”苏佩急声问道,“难不成你也能忘记,忽略?”
甄诺凝眉,“我自然是要查的。”
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总需要一个人要去查清楚。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慢慢地脱轨了,苏佩不敢再相信前世的记忆。瀚钧棋座这件事,于尧说,李泉昇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腌臜事深埋其中。苏佩一无所知,不想叫甄诺查下去。
还没等苏佩劝阻的话说出口,甄诺便将苏佩的话堵了回去。
“总要有人去做他人不愿染指的事情的,无事的。”
翌日一大早,甄诺应卯出门之后,苏佩后脚就带着人出门了。
看着苏佩带过来的银钱,这牙婆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殷勤地说道:“这是地契,咱下午的时候去县衙那里将手续给办好就好。”
苏佩点头,银钱拉低了彼此的距离,苏佩便顺势问起来了,“我听说这地方原先也是一个棋座。”
“哎,对,好像是是什么瀚钧的”牙婆甩了甩手里面的帕子,这屋子里面在自己手上的时间不多,拧着眉头说道,“我之前就在这条街上做,之前看着这还经营的蛮不错的,没想到突然间就倒了”
“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到你的手上的?”苏佩微笑着问道。
牙婆不知道苏佩为什么要问这些琐事,但看在银钱的面子上,能回答的问题都不会吝啬。
“好像好像就是在开春的时候吧”
那就是正好在来安阳的那个当口,可真是有些巧。
江微已经在这院子里面住了大半个月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位贵人来了一次,剜去了自己下巴边的那颗痣,之后那贵人就没有来过。江微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下巴上,现在已经愈合了,只是在小痣的地方有一点凹陷。
回想着那人说的话,江微现在还能觉出一种脊背生凉的感觉,对着铜镜,江微慢慢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也不知自己的脸究竟是救了自己什么
还没有等江微回神,屋子的门就被一下子打了开来,江微回头,就看见了一大堆的婢女鱼贯而入。江微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变成了现在的习惯,接下来这些婢女就会开始摆弄自己的头髮,然后给自己换上一身素净到不能再素净的衣服,似乎是在将自己塑造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