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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榻异梦

 

放,她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都碍不着楚家,总会知道的,咱们先跟着把宫里这出戏唱完。”

章公公道:“不知太后有何打算?”

楚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去太医院告诉宁晟否,哀家的头疾又犯了,这投毒一事,让他启禀陛下吧。”

章公公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

养心殿内。

萧聿撂下笔,阖上奏折,道:“方才这话,是太妃让传的?”

盛公公道:“是袁嬷嬷过来跟奴才说的。”

萧聿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盛公公道:“那……”

萧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盛公公立马道:“老奴这就退下。”

然,还不到须臾的功夫,隐隐只听门帘响动,盛公公折返,道:“陛下。”

萧聿低头翻阅奏折,道:“何事?”

盛公公一本正经道:“太医院院正,宁晟否求见陛下。”

萧聿蹙眉道:“让他进来。”

宁晟否手持一张折子,两本膳食录,轻声走进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萧聿道:“呈上来。”

宁晟否听着纸张的窸窸窣窣声,心里跟着一紧,半晌,皇帝开了口:“如今太后管理六宫,这事,太后是如何说的?”

宁晟否道:“这……太后娘娘玉体欠安,头疾犯了。”

话音甫落,萧聿将折子扔回到桌案。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

宁晟否本就躬着的身子,不由又低了低。

萧聿道:“她中毒多久了?”

宁晟否道:“准确的时间,微臣无法断定,不过从脉象来看,应当是…最近这几日。”

宫里头的人说话都是一万个小心。

最近这几日,且可听成入宫之后。

萧聿道:“若是膳食录没有问题,这毒,有无可能是一个月前就有了?”

宁晟否摇头道:“若是一个月前中了此毒,不该是如此,臣以为,是少量沾染。”

萧聿道:“这是为何?”

宁晟否道:“这紫木祥一毒,原为菁花毒,后来因死者面色呈紫色,在民间被改称为紫木祥,其药性十分强,一旦过量,必定会窒息而亡,速度之快,连救都来不及。”

萧聿思忖片刻,道:“若是少量呢?”

宁晟否抬头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少量沾染,用不了几回,便有可能无法孕育子嗣,即便有孕,也有可能是怪胎。”

说完,宁晟否又立马补充道:“但秦美人,应当时无碍的。”

萧聿道:“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宁晟否立即松了一口气,“微臣告退。”

今夜,夜深露重。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

风透过在养心殿的支摘窗吹进来,吹鼓了半透明的帐纱。

伴着风声,他好似听到一声,“父皇。”

萧聿垂眸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合上折子,“盛康海。”

盛公公道:“奴才在。”

“备辇,去谨兰苑。”

这话一出,盛公公连忙眨眼,他听见什么了?

萧聿给了他一个“还等什么?”的眼神。

盛公公如醍醐灌顶般地“欸”了一声。

备辇,这是要走正规章程的意思。

盛公公立马招呼殿外的黄门,赶紧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养心殿外忽然来了一位,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大人。

陆则看见盛公公,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连忙道:“公公,快通报一声,我有事要奏。”

盛公公挺直了腰板,面带微笑,道:“陆指挥使,今天您还是回吧。”

陆则那双三分风流的眉眼,染上一抹无奈,道:“公公快别闹了,我是为武举的事而来,正事、正事。”

盛公公用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陆指挥使今日便是有天大的事都不行。”

陆则看着满面红光的盛公公道:“瞧公公今儿气色这么好,今儿到底是何意啊?”

盛公公笑着抽了抽嘴角,低声与陆则道:“陆指挥使今夜是注定要失宠了,您要是进养心殿,那就得独守空房。”

陆则单眉微挑,道:“陛下想开了?”

盛公公双眉一起挑,道:“这是自然。”

陆则立马收了手中的武举名册,叹口气道,“那成,那微臣就退下了。”

盛公公道:“陆指挥使好走。”

盛公公望着陆则那灰溜溜的背影保持微笑。

三年了,终于把你给等走了。

——

自打长歌、灵鹊到了谨兰苑,竹兰、竹心就无法近身伺候了。

竹兰和竹心心里头明白,她们秦美人没宠,论身份地位,是半点不能与咸福宫抗衡。

她们若是不识相,到最后为难起来的,还是秦美人。

虽说长歌和灵鹊就是咸福宫薛妃的眼睛,但她们伺候秦美人却是非常用心,与竹兰竹心并无不同。

看着厌烦,却也说不出来甚。

这滋味,就好比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更漏滴答作响,明月悬空。

秦婈对着铜镜,单手卸了耳珰,今日也说不清为何,心就是莫名发慌。

未几,谨兰苑内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长歌抿着唇,呼吸了三下也没说出话来。

秦婈撩起眼皮看她,微微一笑,静等着看这又是哪一出。

谁料长歌竟恭恭敬敬道:“奴婢给美人重新收拾一下,待会儿陛下过来。”

这下轮到秦婈说不出话了,她的嘴角立马放平,蹙着眉道:“什么?你再说一次?”

长歌以为秦美人这是在敲打她,只能重新重复一次,语气也跟着放了缓,“奴婢……奴婢给美人重新收拾一下,待会儿陛下过来。”

秦婈整颗心都跟着僵住。

长歌和灵鹊心里再也不愿秦美人承宠,也不敢在这事上使手段。

连忙凑过去,一人给秦婈更衣,一人给秦婈梳妆。

而坐在象牙圆凳上的秦婈,心却乱成了一团。

他来做什么?

这次的架势显然和上回不同,难不成……他真要幸她?

虽说此番入宫,这些事她早就想通了。

毕竟,那人在这事上待她,除了偶尔闹的厉害,就……还算特贴,可正妻和妾,终有不同。

四月可是说了,这男人经历的女子一旦多了,立马就不同了。

她是有了韫儿之后,他才纳的三妃。

偶尔来坤宁宫,他俩也不过是同榻异梦。

不对不对,全乱了,全乱了。

他那人做事一向有目的,且他的目的,又一向无关风月。

绝无可能是一时兴起。

就像他当初娶自己是为了苏家的权、苏家的兵一样。

他今夜来谨兰苑,究竟是为何?

秦婈手握犀角八宝梳子,攥的牢牢的。

他若是幸了自己,一旦有孕,他绝无可能再把萧韫给她。

他到底是……

正思忖着,就听外面小太监齐声道:“陛下圣安。”

人来了。

秦婈连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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