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客商
“什么意思？”沉乔瑜的额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它们要吃了他？”
那些鲛人的速度极快，客商根本跑不过他们，不过眨眼的功夫，它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叁四米了。
她有些不忍心，侧过头瞄了伏渊一眼，可是他的神情却冷淡得令她心惊。没有什么意料之外，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善心大发救一个陌生人。
客商终于还是被追上了，他的一双腿被鲛人尖利的爪子狠狠抓住，他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想再爬起时，却被身后的鲛人用鱼尾重重地拍倒在地。他手中的箱子也随之掉落于地，一片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碎粒被甩了出来。
沉乔瑜不敢再看，她侧头用衣袖挡住了眼睛，却听耳旁一阵风刮过，身边的伏渊不过眨眼间居然就消失了。
人呢？她有些茫然，怎么不说一声就搞消失。突然，她听见一声巨响伴随着尖利的叫声，转头一看，居然是伏在客商撕咬的鲛人被人狠狠地踢开。
伏渊俯下身捡起碎粒，放在指尖捻了捻，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客商，将那碎粒放在了客商的眼前，用脚尖踢了踢他，问道：“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客商一见有救了，不顾鲜血淋漓的后背，忙不迭地爬起身来，跪在地上道：“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他不敢对伏渊有所隐瞒，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我本是临安城一商人，虽为下九流之人，家中却略有财帛。可是前不久，我唯一的女儿病了，病得极重，药石无医，万不得已，我才试试看，寻求这城里有名的道士帮忙。他同我说此污秽毒物几乎无可解之法，但恰好今日我来得极巧，他这刚好有一解天下万毒之宝物。于是，他便将这碎片给予了我。”
他说完，慌慌忙忙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祈求道：“不知为何，我在拿着这物回家的过程中，竟是莫名其妙走入了这里。大人，小的是真不知情。”
伏渊神情莫测，眼里却多了些看不透的阴冷，半晌，他才嘲讽一笑：“这道士说的也没错，此物虽有解天下万毒之用，可若是没有相对应的其他东西压住它，那所用之人不出半月，反而会被其所噬，魂飞魄散。”
客商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一丝血色也无，他像是失了神，跪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如同那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落水之人，伏跪在伏渊的脚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想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来世我愿做牛做马。”
伏渊却什么也没说，仿佛一条人命的逝去在他的眼中如同蜉蝣之死，他只关心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毫不留情地将衣角从客商的手里抽出，用手扶了扶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漫无表情地说：“先带我去看看罢。”
客商有些不甘心，他趁机抬头窥伺了一眼少年，就发觉身前的人眼里是真的没有一丝恻隐之心。可是，如今的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除了将希望寄托于少年之上别无他法。
他硬生生地撑起还打着摆的身子，跟在了少年的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