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饭的家庭煮父
下面具,睨了对方一眼,“今天这个只能说是少数,再说现在也还不算完成。”主要还是紧迫的时限与高昂的金额缩短了任务的完成时长,毕竟准备越充足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黎谨闻言,那面具拉下一半,露出那微微眯起的狭长双眸,“唐小乖公报私仇不给我料理尾巴?”任务完成的标志是后续事情的最终料理。钱拖欠到账的话黎谨已经想好了回头怎么给那家伙的娃娃脸捏的哇哇大叫。
“他哪有你这么不靠谱,”他斜着眼风凉的对对方说了这么一句,“是他说等会去调查的警察里有个棘手的。”
“嗯?”那小孩都能觉得棘手?
“准确说,是他上面的人棘手……”
……
终是那淅淅沥沥的雨安抚了猖獗的焰火。
“啪嗒。”
黑亮的制式皮鞋踩在烧焦的泥泞地上。
几辆警车停驻,红蓝的光芒在雨幕下盈盈闪烁。
焦土与灰烬,残骸与废墟,只有那摇摇欲坠的焦黑钢筋水泥架还在苦苦支撑。即使潮湿落雨,也能无端端嗅到一丝余烬后的炙热。
警务人员来来回回进出着废墟,抬着担架,将早已焦烂的尸体运回确认身份。
身材削瘦的青年冒着雨小跑着离开别墅残骸,来到伫立在警车一旁的重案组组长身边。
“组长,调查的情况……”邬统手拿着刚刚在现场写下的调查报告,明明写的时候很干脆利落,但等到汇报的时候,他张了张口,有些难以启齿。
“依旧是买凶杀人。”言简意赅,清晰利落。
“是,”他终究开始回复,低下头压低了帽沿,“跟我们之前调查的几乎毫无线索的案件相比,这次死者们的死状都很凄惨……凶手毫不避讳凌虐的痕迹,死者们被开膛破肚后任由大火焚烧至濒死的时候才被杀死,一般杀手不会这么浪费时间,除非是委托人要求,不是对死者们有极度的仇恨,就是……”
“向我们示威,”他淡下眉眼,“上级那边的指示呢。”
“……”
本来就压低帽沿的人听完这话神色更是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语句中是嗓音的嘶哑,“跌落悬崖的红色跑车上的尸体是肖家的大少爷肖宇,别墅中的人与肖宇或多或少都有矛盾。”
“……拙劣的掩盖。”
听到这话邬统也不禁嘴角滑过一丝苦笑,的确拙劣,跟前几次堪称天衣无缝的案件比起来完全就是故意为之。就像是想让他们知道就算凶手露出破绽他们也不能拿对方如何,依旧得按着对方给的剧本演。
“队长,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邬统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再一次感受到了上面人的手眼通天。
三个月以来,自从他们开始将接手的一起凶杀案与十年前的案子联系起来开始追查,反倒越来越多的案子令人心惊地浮出水面,不少上面的人暗示过他们最好不了了之,而随着他们调查的深入,接踵而至的残忍凶杀却更像是一种警告。明明案子已经数不计数,他们却越来越找不到线索,在穷途末路的现在更是接到这一起明目张胆的最后通牒。
邬统第一次对于自己坚守的信念产生疑虑。
他们真的,能追到什么吗。
别墅的焰早已灭了,只有那清清冷冷的雨淅淅沥沥地下,打湿了发尖,他任由那冷珠破碎在颊边,顺着刚毅的弧度蜿蜒而下。眼中的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我会暂时卸职重案组组长长职位一段时间。”
邬统身子猛地一震,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话。
凌琛抬眼,看着对方急急抓住自己的手腕,“队长,没有必要这样,我们实在不行可以……”放弃。邬统终究还是咽下了这句话,“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邬统,你现在也看得出来,”他回握住对方的手腕,缓慢但有力地迫使对方松开手,“呆在这个位置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但是……”青年欲言又止,他是知道对方在警校毕业后短短几年升上这个位置是花了多少个日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长将自己数年来的努力与心血都付诸东流,这实在是……
凌琛像是看出他眼里的意思,说话依旧平静,“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那一个真相。”
青年的胸膛剧烈起伏,抓着对方手腕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他没有再推开他的手,目光却是再度投向那残骸遍地的废墟,昨晚那一场大火后的焦烂。
哭声,喊声,尖叫与绝望,一切嘈杂的声响在大火中扭曲,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体成为对方肆无忌惮的底气,无边无际的燃烧蔓延,焚蚀一切。
……一如既往。
黎庭轩一早起床赶早读。高考在即,一个月能回来一次不易。一般当天回第二天早上就得走了,只能草草在家睡个觉。
打开房门后,他不是第一时间就去洗漱间,而是转而握向另外一道门的门把手。
他的手臂没动,只是手腕一点点发力,像是熟练了无数次那般。铜制的椭圆把手悄无声息地被旋拧着。
修长的身影深陷在床上,熟睡的面孔一如既往。晨曦流淌轻抚过俊美的五官,余留颈间深深侧影。
其实黎谨的长相很突出,但不是那种刚硬的锋利,而是那种艳丽的雌雄莫辨。长眉若柳,朱红点唇,还有那光洁白皙的下颚,被过于雕琢的五官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十几年的岁月却完全没在这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看脸的话的确就像在看油画般精致细腻。
但那呈“大”字状的睡姿还是容不得忽视。尤其是那大半边的被子还被脚踢下了床,直接就露出那身绿得发光的绿豆蛙睡衣。
早已见怪不怪对方永远都那么没心没肺的睡姿,beta先是轻车熟路地摸到床边,将手机上还有五分钟响铃的闹钟关掉,之后再是将那床被子捡起,一路重新盖回。
“儿子。”
手握着被子的动作一顿。但后面却是看到床上的人说完这个词后吧咂吧咂嘴,翻了个身,依旧是四肢大张着,只是头埋进枕头里,呓语模模糊糊。
“起……床,送……送儿子。”睡得完全迷糊的人显然是在说梦话。眼睑处是浅浅的青黑。
“……”
常年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起早送什么送。
忘不了对方第一次送他上学时握着方向盘迷糊眯眼的情形,方向盘打得异常缓慢,车速却是有增无减,一路上不知道险些闯了多少次红灯……
虽然一路有惊无险,但之后每一次黎谨再积极地想送他,黎庭轩会选择提早起床只为了把对方的闹钟关掉。
家里的扣分单不能满天飞。
……
梦到了小时候的儿子。小小的一个,被抱在怀里,奶香味满满,整个人也是软软的一团。
“儿子……”
小时候的儿子也是常年没个表情,但却是给抱给撸,黎谨有时候还会被对方没安全感地主动抱着睡觉。
短短的手臂努力伸直着,整个人紧紧贴在身边,眼帘不安的颤动着,但被黎谨抚了一下头就又会再次恢复平静。
孩童独有的细软发丝在掌心底下绵绵,熟睡的面孔上是毫不设防的亲近与依赖。
“儿子……”
睡到自然醒的人终于惺忪睁开眼。梦里的儿子还是那么乖,当然现实中也是。
现实……现实……现在几点了,该送儿子上学了。
第一下甩到床头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