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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归来

 

称号,更不会在死后与师弟传出这般荒唐的谣言。

就好像他们很相配一般。

“可是陆行鹤已经死了。”陆行鹤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你所见到的不过是谢空楼梦里的人,他如何完成你的任务。”

“这个宗主已经想好了。”叶常青抬手摇铃,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若是找不到仙君,就由我来扮演仙君。”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叫由他扮演,铃声就急切地响起,极具穿透性地侵袭了陆行鹤的大脑,他一时觉得头痛欲裂,狠狠咬住了牙根。脑海中像是被塞入了一团棉花,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色模糊后退,却有越来越清晰的人声钻入他的耳朵。

“娘,我想要那个!”

“好漂亮的灯笼!买给我娘子她定是喜欢!”

“”

“仙长?仙长!您的花灯拿好了!”

景色定格。眼前的小贩给他递来两盏漂亮的花灯,周遭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街边有商贩挂出一连串造型奇特的灯笼引得姑娘们纷纷驻足。陆行鹤一时不知身在何方,下意识要接过花灯,抬手时却微微一愣,只见他的手上正戴着一枚青色的纳戒——这是上辈子师父给他的储物戒。

他捧着花灯迷茫地行了几步,在卖首饰的街摊上停了脚,有几个孩子举着精致的糖人与他插肩而过,吵闹着跑远,面前的黄铜镜里映出了他额间鲜红的道印。

此刻正是夜色朦胧的时候,漫天的天灯却将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才子佳人欢声笑语地从桥上经过,画舫里传来悦耳的琵琶,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唤醒了陆行鹤的记忆。

他记起来了。

上辈子他和谢空楼受邀去参加燕山孙掌门女儿的结侣仪式,回程的路上好巧不巧遇上这座城的灯会,于是在这里停留了几日。

当时他订了花灯,将要坐船去约定的地方接谢空楼共度。

那么,谢空楼在哪儿?

陆行鹤将手上的花灯收入袖中,找准方向向河边走去。时隔久远,他已经记不清曾经订的哪艘船,也不记得与师弟约了哪个地方,但想见到谢空楼的心情却从未有这般强烈,让他浑身暖得有些滚烫。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放缓了脚步,隐隐发觉不对,周遭的人们来来往往,或带着妻子、孩子,或是成群结伴,各自都提着明亮的灯笼漫步在街道上,却无一人挡在他的前方,像是约好了一般,用暖黄色的灯火给他铺出一条长长的路。

陆行鹤的心跳没由得急促起来,手心也隐隐有了汗意,宽敞的道路越来越窄,灯火也渐渐稀疏,走到尽头,一艘无人的画舫正停靠在岸边,隐约的灯火随着船身微微摇晃,与满池花灯相得益彰,整条湖如同星河坠落其中。

见状,他毫不犹豫上了船,如同记忆那般念出风行咒,风声渐起,水波荡漾,船身在落满花灯的湖面上摇摇摆摆,划出一条长长的白迹。

不用担心找不到寻他的路,摇曳的灯火已为他指明前行的方向。

陆行鹤行船在湖上游了一会儿,瞧见远处有一座八角亭里亮着灯火,把面前一片水面都衬得波光粼粼,在昏暗的夜色中尤其显眼。

他料想这就是曾与师弟约定的地点,连忙吹开起伏的花灯让画舫通过。正待靠近,却见亭子里隐隐有两道身影正在交谈。

施法的手势稍稍一顿,随行的风霎时便止住了。

谢空楼在这一天还约了别人?

眼前的情景与记忆中有些出入,他心里起了几分警觉,又不好冒然靠近,忽然见船边不远处有游鱼在湖面荡开一道涟漪,陆行鹤心念一转,抬手掐了个化形决,眨眼间便化作一条黑色的小鱼“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这边的异动并没有引起亭中二人的注意,陆行鹤摆着尾巴利索地游到他俩下方,刚找了盏花灯将自己稍作遮掩,就听谢空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我何干?”

从他这一角看去,谢空楼正趴在美人靠上漫不经心地撒着一把白面团子,狭长的眸子缓缓扫过面前聚集的鱼群。陆行鹤心头一颤,或许是做贼心虚,他总感觉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摇了摇尾巴,还未来得及确认,又见谢空楼偏过了头,好似刚刚那一瞥只是他的错觉:“说好一起放灯,却满口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方的声音有几分抱怨的意味:“今日的师兄好生扫兴。”

陆行鹤鱼尾一滞,连忙在水面上探出鱼头,将谢空楼身后的人瞧了个仔细——那名男人长着一张他万分熟悉的面庞,额间的道印鲜红,甚至比他还要更像传闻中的“陆仙君”一些。

若他不是本尊,指不定就被唬了过去!陆行鹤惊地吐了个泡泡,立马在脑中把这段对话翻找一番,眸光惊疑不定:这人若不是谢空楼臆想出的他,只能是叶常青摇铃作祟。

他可不记得那天自己有这么多嘴。

柏让教出的果然弟子和他本人一样满口谎话,表面上信誓旦旦说是为谢空楼解开心结,却借着我的皮来套谢空楼的话。陆行鹤狠狠地摆了摆尾巴,心道可惜来晚一步,没听到柏让到底想知道什么。

“此法若是让魔修”

“好了。”谢空楼不满意听到这话,却罕见地没有发火,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陆仙君”的纳戒,半哄半问道:“我的花灯呢?”

“若是师兄因为莫须有的事把带给我的花灯忘了”谢空楼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一路我可再也不管师兄了。”

这话听得陆行鹤冷汗涔涔,忍不住为对方感到悲哀:花灯在他手上,这冒牌货还能凭空变一个不成?

果不其然“陆仙君”僵在了原地,还想再开口,见谢空楼眉头微皱、有几分发怒的迹象又闭了嘴:“我这就去取。”说着头也不回地朝镇上走去。

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陆行鹤:“”

柏让的弟子果真和他一样怂。

夜色渐浓,只留得一人一鱼对望。

陆行鹤跟着鱼群在水里打转,想找个机会不留痕迹地离开,却见谢空楼忽地把手一撒,顷刻间白面团子纷纷扬扬落在了湖面上,发出“扑通”的声响。

鱼群像是得知要发赈灾粮的难民,争先恐后地涌出水面,荡出激烈的水花。

“愚蠢。”

他正欲离开,瞧见谢空楼兴趣缺缺地扫过竞争激烈的鱼群,点评道。

这是在说鱼?陆行鹤心底一颤,忽然见谢空楼将目光再次投向自己,眸中有些困惑,还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他身躯一颤,佯装急切地抢了几颗鱼食,赶紧隐入深处,心里后怕道我说谢空楼怎么就中了套,敢情是在逗鱼玩呢。

好不容易游回了船上,陆行鹤变回原样,不忘对着湖面呸呸两声,把嘴里裹着酒香的残渣吐了出来,再掐诀吹干身上的水迹。

一眨眼功夫,他的一身行头便整洁如初,好似从未离开过。

见?

还是不见?

对着远处的亭子隐隐有些发愁,陆行鹤心道师弟已经有所警觉,若是让他察觉到这是梦境先一步醒来,看见挂在窗外的自己和叶常青叶常青到还好,他这张脸可谓百口莫辩。

到时候他怎么解释?大方承认说这不是师弟嘛,听说我死后你抑郁了?其实那一战我早有准备,你看这不是又活了吗?

陆行鹤:“”

他模拟了一下谢空楼的反应,更怂了。

要不还是先哄着,等他情绪稳定了再招供?陆行鹤宽于待己地想到,颤颤巍巍地行船靠近谢空楼。

对方先一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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