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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柳老爷二救傅秀才

 

地过去扶了一把。

就是这一扶,傅知安心惊胆战,再也憋不住,竟是在柳老爷面前尿了出来。本就是憋不住了才出来如厕,又被那粉面人刺激,再被柳老爷一惊,在这种境地下尿了出来。

喝了太多酒,肚子里存货很多,一时半会尿不完。

在旁边的柳兴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奇怪的味道太浓了,简直就在身边,就在傅知安的身上。他顺着傅知安看去,就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傅知安脚下湿了一片。

看着柳老爷探究的目光,太丢了,实在是太丢人了,傅知安想,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在柳老爷面前抬起头来了。

等尿完,傅知安才颤颤巍巍解释道:“柳,柳老爷,我本来是喝酒喝多了,想出来找后间解决一下的。被,被刚才那人缠上了,我实在是……”

“对不起柳老爷,我,我……”

说着,傅知安的眼泪从眼角流出了两滴,他快速地擦掉,然后又不停地跟柳老爷道歉。

柳老爷一直蹙着眉,不赞成地看着傅知安道:“为何喝这么多酒?”

喝酒的理由太多了,但没一样能解释他的狼狈。他简直无地自容了,恨不得现在就死了算了,这样不用回答柳老爷的追问,也不用面对这样的尴尬境地了。

傅知安抓了抓衣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恐怕不太干净,又手忙脚乱地动了动,但始终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动作,也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

柳老爷又道:“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古今多少人,因为喝酒失事,虽然你年岁不大,但这些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

柳老爷是读书人,引经据典说了很多话。

傅知安心知柳老爷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先前见面时,柳老爷的话都不多。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太丢脸了,柳老爷才教导了自己那么多。柳老爷这人是顶好的,就算自己和他儿子之间发生那样的事情,柳老爷也不计前嫌地教导他。

直到说了许多话,柳兴预才把傅知安带到自己的大房间洗浴。

傅知安本意是不想麻烦柳老爷的,但他实在是很需要洗浴。柳老爷把他带到房间里道:“架子上有套便衣,你明个儿找个小厮给你买了衣服,再把这套放回房间里就好。”

交代好,柳老爷并不久待,他走出了长春院,就有一人弯着腰等他多时了,谄笑问道:“柳老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长春院门口灯光亮,借着灯光一看,赫然是方才在南院的粉面人!

柳兴预没说什么,只是丢了袋银子给对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出现在南院。

上回说到傅秀才在长春院喝多了,竟然在柳老爷面前失了禁。那时喝了酒神智还不太清醒,第二天醒来后,真是心肠都要悔断了。

丢脸丢成这样,别说柳老爷了,他连回去见柳庆熙的脸都没有了。

怎么会做出这等丢人事来,本来柳老爷对他的印象就很差了,出了这种事,柳老爷都要恨上他了。

小时候傅知安尿床时,他兄长很不得把他丢出去。小时候还情有可原,现在一大把岁数,原谅个什么原谅?

傅知安强迫自己忘掉遇到柳老爷的记忆,但越是强迫,就越是忘不了。

他掩面叹息,很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让他丢脸的地方,以后一定不会再来长春院了,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傅知安唤院里的小厮重新给他买了身衣裳,换下了柳老爷的衣物。

傅康顷酒醒后,比昨晚还要激动,拉着傅知安问了好些话。明明很多话都已经是昨晚回答过的了,但他忘了,傅知安又得重新回答。

傅知安含糊了来京师的时间,只说自己到京师没有多久,也没有说带来的盘缠和仆人都被贼人抢了去——如果这样说了,没办法解释他来京师后是怎么办过活的,总不好跟兄长坦言,他都是靠着柳庆熙过日子。

傅康顷却从他的话里嗅出了不对劲,知弟莫若兄。但两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他也不好质问,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傅康顷留了个心眼,但后来证明,他的心眼还是留得太少了。

傅康顷领着傅知安在京师城里玩了大半天,京师繁华,傅康顷也毫不吝啬,带着弟弟去了好些地方,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就花了出去。

到了晚上,傅康顷又在长春院停了下来,咳了两声道:“小安啊,既然我们昨晚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我们和这个地方有缘,今晚我们再去歇息一晚。”

傅知安看着长春院的牌匾,不好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子里。他拉着兄长道:“这京师能喝酒的地方这么多,怎么不换个其他地方?”

傅康顷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不是没有理由,只是那理由太难以启齿。这京师只有长春院设有南院,但南院是什么地方,他可不想把弟弟带坏了。

说不出个理由,傅康顷也只由得弟弟要换个地方。

长春院修建得恢宏,傅康顷故意领着傅知安绕着长春院走,仅仅是在长春院周围,都能听见乐器声、闻到花香。

傅知安不识路,只当兄长是带着他去地方。走着走着,傅知安的眼前忽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像是一块布。

他拿下来一看,果然是一块手绢,上面还有未干的墨水,写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诗经》里的诗,一首祝贺姑娘出嫁的诗,这样的诗用柔美清丽的字体最是合适。但这手绢上面的字,偏偏笔走龙蛇,格外遒劲有力。

而这字,傅知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曾经临摹了千万遍,但书法造诣不够,再怎么练都学不到根本。

傅知安还在看手绢,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说话声和嬉笑声,他抬头看去,几个不认识的人凑在窗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捡起这条手绢。

原来两人绕着长春院走,刚好走到了一处厢房下方,这手绢正是从厢房的窗户掉落的。

傅知安有些不解地求助兄长:“这个手绢,我应该怎么办?”

傅康顷心里乐坏了,他对长春院熟悉,这里正是南院。院里的人喜欢玩些缘分游戏,比如说在院里丢块玉佩看看谁会捡到,也会丢点自己写的诗词歌赋,也有丢手绢的。目的都是一个——找个有缘人共度春宵。

那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傅康顷咳了两声道:“把这个手绢丢地上吧,丢的人会自己来捡的。”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看着二楼的人。

心里乐归乐,可不能让自己的弟弟还没有娶妻就贪恋上南院。

傅知安半信半疑的就要把那手绢丢地上。

二楼忽然有人叫道:“诶,你知道那是谁的手绢吗?”

傅知安回道:“不知道呢。”

二楼那人继续嬉笑道:“这手绢可是好东西啊,劳烦兄弟把这手绢给我们送上来好不好?”

旁边的人见傅知安犹豫,挤到窗边说:“这可是我友人的定情之物,公子既然有这个缘分,不如上来喝杯酒。”

听见定情之物,傅知安觉得手里的手绢烫手极了,但他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这个字迹,太熟悉了。

他捏着手绢,迟迟没有动作,也不说还,也不说不还。

这样相持不下了好一会,一人推开了挤在窗户边的几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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