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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雪宝一下从屏风后跳出来,拿起桌上的样书欣喜翻看,“爹爹的诗文要刊印了?那岂不是可以有机会文章与天地同老,随滚滚江河万古奔流啦。”

小雪宝也开始学着说文绉绉的话,开心至极。

“文章自然是千古事。”

“那爹爹的姓名呢?是不是也会千秋万代流传?像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

“千秋万岁名要来何用?”柳寂在宝贝头上轻拍一记,温柔笑道:“爹爹只想要宝儿。”

随即提笔,龙飞凤舞写下一联:

濯足濯缨功名无用堪笑人间沧浪尽

雪暗雪明明德有成始知世上是非轻

他还明德有成了,要不说文人的笔墨最会粉饰,无非是和nv儿的感情终于开花结果了,到他笔下就成了“明德有成”。

无德背德之人也敢标榜自己明德有成,也是多亏了脸皮b别人厚。

柳寂使唤雪宝:“宝宝过来将此联抄录一遍,明日爹爹找人裱刻,好挂在书房门口。”

“啊?我吗爹爹?”雪宝有些不敢置信。

爹爹的书法那样好,却要挂她的字,羞赧低下头,“我写字不好看,丑丑的,爹爹知道的。”

“宝儿的字稚拙天然,才得真趣,挂在上面正合适,听话。”

雪宝这才到书案边上,询问爹爹该写成多大,蘸墨将那对联认真抄写一遍。

最后又在坏爹爹的哄唆之下题了匾额,正是“濯雪堂”三字。

ps:对联是我自己瞎写的,出了格律或者写得不好只代表我菜,不代表老柳真实水平,他大文豪,他牛b,是柠某耽误了他,他ga0h和牛b着就行,菜和锅都是我的hhhhhh

昨日一场大雨,后园的竹笋纷纷破土而出。

柳寂在厨房做午饭,雪宝拿铲子到后面挖笋。

雨后不光竹笋长得快,蘑菇、地耳等喜sh的菌类也长势迅速。

郊外的农人天不亮就去采摘,背进城里或摆摊、或走街串巷叫卖。

雪宝蹲在园子里远远就听见声音,扔下铲子捂住没头发的鬓角,从后园的角门出去到巷子里,果然眺见两三个人结伴做买卖。

于是跑回家,扒在厨房门上气喘吁吁地对柳寂说:“巷子里有人在卖菌子,爹爹要去看看吗?”

雪宝很喜欢吃地耳馅儿的包子,每每遇上卖山货菌菇的,柳寂都要问人家有无地耳卖。

他闻言解下围裙往外走,笑道:“爹爹这就去。”

所幸那几个农人手上真有。

农人生活辛苦不易,柳寂随手将他们所有的货,不拘什么菌子地耳,甚至自家园子里都吃不完的竹笋皆买下,惹得他们频频感谢。

这些食材不怕放坏,可以晾g了存起来慢慢吃。

既帮助了农人,也方便自家的饮食。

狗男人无论如何荒唐无德,也总有士大夫那点兼济天下、以苍生为己任的情怀。

地耳不大好清洗,柳寂只洗出来够做一顿饭的,就要回厨房。

他看着绣花鞋底沾泥、裙摆沾水的雪宝说:“回房换身衣服,准备吃饭。”

“哦,好。”雪宝蹲在井边不愿起身,非要帮爹爹g活,拣出地耳里面的草叶和不g净的东西,打水反复淘洗。

柳寂弯腰将baeng的小手自水盆捞出,强拉她起来,语气不善:“不听话?”

“听的。”雪宝乖乖巧巧回答,低眉顺眼小声辩驳:“可、可是我也想给爹爹帮忙。”

“不需要你做这些。”他冷脸舀起两瓢水冲洗雪宝的手,掏出手帕擦g。

雪宝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板起的脸孔,一个字也不敢出口了。

没有提前发面,做不了包子,柳寂烫面做了地耳馅的蒸饺,却只肯给雪宝吃小小的三个。

雪宝吃完后意犹未尽,又不敢向爹爹张嘴要,就眼巴巴地望着蒸屉。

柳寂g脆将蒸屉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免得小家伙惦记。

端上之前做好的碳炙羊排和清炒虾仁,怕羊r0u油腻,还准备了一碟拌鲜笋。

雪宝略有些g0ng寒,行经时偶尔腹痛,不宜过多食用地耳。

在保养身t方面,柳寂从不惯着她,哪怕她非常喜欢的,也不许多吃。

吃不到喜欢的,雪宝又成平常那样,捏着筷子慢慢吞吞,吃得又少又慢。

她自小就这样,吃东西斯文娇气。

柳寂苦练厨艺,就是为了做得好吃些,哄宝贝多吃一点。

看她这般不免十分担心,大手捏住细瘦的胳膊暗自叹息,默默备好点心给她加餐。

饭后不多时,鸢儿来看雪宝,拎着只不大的竹笼。

“雪宝,你身t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雪宝侧身捂着鬓角。

鸢儿凑近狐疑看她,瞅见没被手遮住的光秃地方。

“让我看看。”拿开雪宝的手,看到只是剃掉了一小块头发,头皮并没有灼伤,鸢儿才放心。

顾虑到雪宝先前遮掩的动作,怕她很在意,于是安慰说:“只是没了一点头发而已,不要紧,很快就会长好的。”

“爹爹也这样说的。”雪宝点头,看向鸢儿手里的竹笼,“这是什么?”

鸢儿将竹笼提到她眼前,笑着晃了晃,“你看呢。”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正在竹笼里吃菜叶,被鸢儿这样一晃,吓得呆住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继续啃菜叶。

“兔子!”雪宝眼睛一亮,问她:“这是哪儿来的呀?”

“人家送的。”鸢儿面带娇羞,“可ai吧?是不是很像你?我给它取名叫雪团儿,还有只灰se的灰团儿,我留下自己养,雪团儿给你。”

“可ai。”但是至于说像她,雪宝不大认同。

雪宝和鸢儿到园子里摘菜叶喂雪团儿,心里对给鸢儿送兔子的人很好奇。

两人玩了一会儿鸢儿就要回家了,雪宝拦住她。

将自己挖的竹笋取出来,腾出小竹篓,装了许多爹爹中午才买的菌菇进去。

又背竹篓去厨房,装了一大块生羊r0u,还把爹爹中午做的碳炙羊排放了一盆进去。

才把竹篓递给鸢儿,让她背好,“羊排是爹爹中午才做的,可好吃了。”

竹篓里结结实实大半筐,鸢儿推辞道:“柳先生做的羊排我带一点回家就行了,不然东西太多,我背不动。”

“才这么一点,怎么就背不动啦?”雪宝找来一块g净的布盖住竹篓,“昨天嬢嬢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才叫多呢,你力气这么小,怎么帮嬢嬢g活?”

鸢儿“噗嗤”笑出声,不再推辞,牵着雪宝的手说:“那我先回家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还有雪团儿。”

“对,看你,和雪团儿,哈哈哈哈。”

送走鸢儿,雪宝到书房找爹爹,他正在写文章。

一篇《濯雪堂记》近乎一气呵成,雪宝进去的时候已至篇末,她走近细看。

他为人冷僻放诞、褊躁孤傲,诗文风格却并不如此。

其文章古朴率真而不失潇洒清丽,诗更是秉承“温柔敦厚”的诗教,章法严密。

柳寂将写好的文章交给雪宝,使唤宝贝帮他抄录一份,自己取信笺要写信给陈宾。

信只写了个开头,就遭人敲门打断。

一名花甲上下年岁、须发斑驳的老者,携带几个下人而来,备着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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