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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有话与三弟说。”
柳京岚今日来找陆容淮,本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太子因为断腿的缘故,已经在东宫里躺了月余,脾气是越发暴躁。
她怨恨陆容淮下手太狠,害的太子无法上朝听政,本来下个月的万朝会是交给太子去筹办,眼下白白的把这个立功的好机会让给了齐王。
齐王双喜临门,连宫里的方贵妃,近日来都敢在她母后面前趾高气扬。
“你也想断腿?”陆容淮眉眼发沉的看向她。
柳京岚瞬间捏紧了手帕,她呼吸都停顿了一瞬,随后,她心平气和的起身。
“既然三弟现在没时间,那便改日再说。”
陆灵霜不甘心,她今日要来参加齐王府的喜宴,本来就目的不纯,是想借机痛骂陆容淮,给太子哥哥出气。
眼下不仅没气到他,反而自己还被他给气着了。
“三哥,大哥如今添了儿子,我什么时候能喝上黎王府的满月酒啊?”她故意盯着楚沅说道。
楚沅被陆容淮箍在怀里,听见这句,他微微侧头,看向陆灵霜。
陆灵霜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如毒蛇吐信,粘腻泛冷。
“脑子有病就去找太医,赶紧滚出去。”陆容淮捧住楚沅的脸,将他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毫不客气的衝两人说道。
“哼!”陆灵霜撇嘴,转身跑了。
柳京岚从容起身,“本宫去看看小侄子。”
等人都走了,弦雨颤抖着手,将暖阁的门关上。
“你怎么了?”弦风不解的看着他。
弦雨快哭了,“我觉得,我的小命可能保不住了。”
弦风哭笑不得,“做了什么错事这么严重啊?”
弦雨看了眼禁闭的门,抱住脑袋缓缓蹲下去,“呜呜呜……呜呜呜……”
弦风:“?”
这么伤心,好像是怪严重的。
但他好想笑啊。
暖阁里面,屏退了所有人,陆容淮直接将人抱到腿上。
“阿沅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他盯着楚沅的眼睛,神情严肃,直接问道。
楚沅见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挣扎着要下来。
“没什么意思,王爷放开臣!”
“今天不把话讲清楚,我不会放你下去。”陆容淮强势控住他,语气不自觉重了几分。
但他手里有分寸,力道控制的很好,不会让他真的受伤。
他的手臂如同铁钳,将他锁在里面,半点也挣脱不开。
楚沅心中想起他关怀的眼神,体贴的呵护,想起这些时日的照顾其实都是虚情假意,想起他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他!
他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难受,最后眼圈一红,竟落下泪来。
陆容淮:“?!!!!!”
他一下子慌了神,双手无措的想给他擦眼泪,被楚沅抬手挥开。
“臣要下去!”他声音哽咽,犹带怒气。
“好好好,让你下去。”陆容淮哪里还敢说不,他将人松开,不带他伸手去扶,楚沅自己撑着椅背跳下去。
陆容淮:“小心点。”
楚沅不理他,他蹦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拿背对着他,一边偷偷抬手擦眼泪。
太丢人了,竟然被他给气哭了。
楚沅觉得今天的自己很不正常,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人哭,不过是发现了此人的真面目,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身后传来某人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声音,“阿沅,你、你别哭了。”
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我没哭!”
“好好好,你没哭,是我在哭。”陆容淮卑微极了。
“我……我没想惹你哭,阿沅,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我不想让你误会我。”
楚沅眼角还有泪痕,睫毛上沾着泪水,“误会王爷什么?王爷一开始就调查臣,这些时日故意对臣好,不就是想让臣放松警惕,然后成为任你摆布的傀儡吗?”
身后没了声音。
楚沅心里凉透,唇边扯出一道自嘲的笑。
脚步声响起,陆容淮大步走到他面前,他直接半跪在楚沅面前。
“对不起,一开始我确实让弦月调查过你,那时我不认识你,又是皇后替我订下的婚事,我不能不防。”
楚沅闭上眼,“臣明白,王爷不必解释。”
“你不明白,”陆容淮苦笑,“我这些年能活下来,全靠命大,幼时在宫中,生母不管我,放任我被欺负,后来我为了活下去,主动申请去战场。”
“那一年,我才十三岁。”
楚沅睁开眼,看向他,“王爷是不是又在骗臣,臣听闻王爷是十五岁上阵杀敌的。”
陆容淮摇头:“十三岁那年就去了战场,不过那时年纪小,没让我上前线,但就是那次,我差点都没能活下来。”
“后来回宫,养好伤势,父皇对外是说我狩猎受的伤,那两年我没日没夜的加倍练武,就是不想再感受那种死亡的威胁。”
楚沅安静的看着他。
“我的身边,危机四伏,这些年,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我都领教过,或许阿沅会觉得我残忍冷血,但是没办法,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容不得我做一个温善之人。”
“调查你,也是不想自己身边多一个隐藏的敌人,后来弦月将信件拿给我看,发觉你……我那时确实打算试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