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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称呼

 

“爸,我记得你以前处理过这类的案子。”

“很多。”

梁景川停下脚步,眼前停车位里的车子是他的。幽暗的光线中,一个身穿校服的少nv坐在了里面。

程见深心里有了底,自己的爸爸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律师,怕什么?再问下去父亲会起疑,他立刻转移话题,“爸,你今天晚上回家吗?”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片刻,传来抱歉的声音,“爸爸还有工作要处理,今天回不去了。你现在学习很累,我让阿姨多做些营养的东西给你补补。”

车门开关的声音闷沉,好像心掉落谷底。

程见深失落地垂下头,“那你也要注意身t。”

很久没见爸爸了,他的工作很忙。

手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很痒很难受。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爸爸的语气b以往还要温柔。

程见深下意识地提高嗓门,“我都这么大了,陪什么?你好好工作吧!”

又不是小孩子,都高中生了还要爸爸陪,多丢脸!爸爸的事业那么忙,应该t谅他,不应该给他添麻烦。

他不断地暗暗劝说自己,可怎么也挡不住心头的落寞。正如小时候没了亲生父母,被同龄的小孩子欺负,他一边倔强地大吼大骂,一边抹着眼泪。

“真的不需要?”梁景川轻声问。他的头微微侧过去,余光中的少nv闭目养神,一脸淡漠。

“当然不需要!明天周末了,等会儿我去找小白刷题,就在他家住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挂了啊!”

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

视线收了回来,梁景川放下了手机。前方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程见深目光凝滞,手背上结痂的伤口更痒了。

等痂皮自然脱落,伤口就恢复如初了,而这个过程只有他自己知道,无人察觉。

聊天对话框很安静,没有消息弹出来。

程见深忍不住地扣弄手背上的疮痂,呆滞等待。

小白是他的发小,也是他最好的朋友,b他小一岁。他孤独无聊的时候喜欢找他玩,或是听他弹钢琴,只可惜他不喜欢打游戏,不然两人更投缘了。

“嘶……”

疼痛火辣辣地袭来。痂皮被掀开一角,黏连血r0u的撕扯。

程见深更烦躁了。

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消息?要不开把排位?可他现在根本没有打游戏的兴致,心里乱得很。

他闷闷地翻起了小白的朋友圈,眼前的文字让他怔住了——

只有痛苦与被占有才能感受到强烈的ai。

程见深眉头紧锁,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怎么了,总是在深夜发一些伤感的朋友圈,过几天就不见了。失恋了?被甩了?可也没听他说他恋ai了。

矫情si了。

不过……好像自己也很矫情。

他一咬牙,将疮痂整个撕掉了。痛,可又莫名感到舒爽。

修长的手隐隐颤抖,血渗了出来。

听说结痂脱落可能会留下疤痕,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张熟悉又令人愤恨的少nv的脸。

会留下一辈子吗?

视线再次落在那行文字上,屏幕的光亮映到脸上,他的眼神复杂,心乱如麻,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涌了上来。

“没锁车?”赵津月仍合着眼睛,漠然不动。

“锁了。”温柔的两个字传来。

“哪锁了?”

“钥匙不就在你手里吗?”

赵津月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手中的钥匙扣上。

两把钥匙——他的车钥匙和……锁他的钥匙。

谁能想到这位资深优秀、声名显赫的jg英律师的下t一直戴着锁jg环?

在法庭上对峙时、在应酬时,在他工作与生活的每一刻,似乎已经与他融为一t。

赵津月一向不喜欢老男人。老男人有什么好玩的?皮都松了,还不g净。

不过,梁景川是个例外。

倒车镜映出男人的脸,五官立t,眼眸深邃。

赵津月嫌弃他老,梁景川心里清楚。

他都三十五了,肯定b不过那些鲜neng的年轻少男,唯一的优势就是有钱。钱是个好东西,虽然无法改变生理上的年龄,但可以改变外貌,从而达到返老还童的效果,尤其是在这个医美火爆的时代。

他的底子好,骨相极佳,只是岁数大了,再加上常年忙于工作,皮肤状态很疲惫,做了一些抗衰紧致的项目后,焕然一新。

“想去哪里?”他启动车子。

赵津月转着手里的钥匙圈,轻描淡写地扔出三个字,“去你家。”

梁景川一怔,赵津月从来没去过他家,这是她第一次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见他犹豫,赵津月问:“不方便?”

“没有。”梁景川温和一笑,“听你的。”

家里没有人,儿子去朋友家住了,他放心了。

车子驶离停车场,车内放着她喜欢听的钢琴曲。好闻的木质香味萦绕鼻尖,中后调带着一丝玫瑰花香,层次感丰富,沉稳、优雅而又x感,很像他。

金属镜框泛着光泽,他扶了扶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稳稳驾驶。

酒红se领带与白se衬衫很搭,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jg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男人微微侧目,赵津月扭过头,若无其事地望向了窗外。

梁景川收回视线,唇畔扬起一个弧度,他松了松领带,又一颗纽扣不经意地开了,锁骨下方的皮肤上隐约露出四个黑字——优等贱狗。

她的字,她的狗。

他不是圈内人,起初只是为了赎罪。

他欠她的。

赵津月七岁那年,她的父亲开车撞si了人,梁景川接了这起案子,亲手将她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然而,肇事人另有其人。

他很清楚。

当年父亲给一位企业老总当司机,在父亲休假的时候,一个雨夜,那位老总醉酒开车撞si了人。老总没有自首,而是动用金钱权势脱身,父亲自然而然成了最适合背锅的人,梁景川也参与其中,站在了老总那边。毕竟,他们是一伙的。

父亲入狱对于赵津月而言是好事,一个嗜赌成x,动不动就家暴的烂人算什么父亲?

天道好轮回,这是他的报应。

母亲恢复独身,家里没了碍眼的东西,这很快乐,可这跟她看不惯梁景川的所作所为不冲突。

一个代表正义的律师屈服于权势,助纣为nve,多可笑?

她的目光似利剑般锋锐,厌恶这个崩坏的世界,而在梁景川眼里,那是她的恨,恨他让她失去了父亲。

只一眼,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记忆里,直到十年后的一天,他送养子上学,无意中对上了车窗外的一个眼神,熟悉而又令他惭愧。

时隔多年的再度相遇,命运的齿轮转动了。

“法律是用来维稳的,不是维持正义的,对吗?你学法的初衷就是为了攀附权贵,当他们的走狗吗?”

隐蔽的巷尾里,少nv倚着墙壁冷冷地质问他。

这些年他的名声越来越响,地位很高,赵津月时常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有几起他经手的案子很热门,可她早就不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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