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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谁上谁啊?

 

施斐然坐上裴映的玛莎拉蒂。

前边有马仔在开车。

路过便利店,马仔停下车,去买了消毒水和棉签。

施斐然截胡了那袋东西,他可以处理裴映的伤口。

伤口掩藏在裴映头发里,应该是在撞击力作用下磕在前座钢骨上磕伤的。

口子很浅,已经自行凝固,施斐然先用棉签蘸着消毒水擦干净裴映脸上的污血。

而后换了干净的棉签,重重地描过那道伤口——

血当即重新淌出来。

比施斐然想象的多,瞬间便浸透整个棉球,淌到他的手背上。

“会留疤。”裴映出声提醒,但动作间并没有任何反抗。

施斐然点了一下头,故作讶异:“我不介意的事,你怎么可以介意?”

车停在一栋小洋楼前。

小洋楼古香古色,像从影视基地偷出来的。

裴映大概发觉他对房子感兴趣,主动解释道:“民国时期华人建的老房。”

施斐然走进屋。

屋里和他对民国时期房子的刻板印象一样,连台灯都是翡翠绿罩子扣着的,果然还是从影视基地偷的。

裴映的手抬到腰上方解开正装主扣:“斐然,你还是回国吧。”

施斐然看着他,觉得有趣。

觉得看裴映解开西装风度扣的样子宛如照镜子。

施斐然也解开那颗扣子,坐到沙发上翘起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该跟我说?”

裴映静静地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你不杀掉我吗?”

“迟一些,不着急。”施斐然回答。

所以为什么要养猫呢,又不听话,又倔。

他朝裴映招了一下手:“那些人虐待你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关着你不让你出去?”

裴映摇摇头:“没有。”

施斐然哼笑一声:“装可怜都不会了?”

裴映:“关了我两个月,后来这里的大老板见我,我愿意给他做事,他就不关我了。”

说完,裴映走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你体脂率又掉了。”

施斐然想解释这次不是撸铁撸掉的,不过又不想告诉裴映,自己到这之后生病,还病那么严重。

加上生病时是戚良翼一直照顾他,裴映如果知道,戚良翼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施斐然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四个月前,他在施鸿别墅里没来得及见到裴映,现在便再也不能发作当时的情感。

情感无法解决,但问题必须解决。

“那个画框,”施斐然开口实话实说,“李蕊想还给我,但是我怕你伤害她,就让她留着画框。”

短暂的沉默后,裴映道:“我在放化学物的位置刻了非字的左半部分,李蕊给你的画框上有标记吗?”

“没有。”施斐然回答,“没有标记。”

他确定,因为那位置是李蕊手的位置,他因为看李蕊手腕上的檀木佛珠,所以恰好留意到画框的那一部分。

裴映再次沉默下来。

剩下的话不需要裴映说——假画框,说明李蕊是在试探他。

“非”字的左半部分,也是裴字的上左半部,斐字的上左半部。施斐然想的有点跑偏。

“李蕊和那个穿唐装跟在施鸿旁边的男人,打算毒死你和我……我在门外听见他们说话,起了冲突……”

说着,裴映脱掉外套,从下往上解开衬衫纽扣——一道歪斜的疤横在裴映白净的小腹上。

“我不是故意杀李蕊……后来我在那栋房子里等你过来,结果等到的是谭辉,谭辉是泰国这边的人……他拿你威胁我,说不跟他走就杀了你。”

施斐然闭了闭眼。

他相信这道刀疤是李蕊所为。

不过裴映还是没有和他说实话,这条刀疤被裴映用来混淆视听。

裴映并不是在冲突之下一不小心杀掉了李蕊——而是因为李蕊触到裴映的死穴。

那句从手机听筒里传出的话:“你不敢动我!斐然不会原谅你,你想永远失去斐然吗?”

他抬手掀高裴映的衣摆,观察这道伤疤。

他在这一刻清晰地认知到,任何人都不能和裴映相比,其实单凭这个,就该李蕊死。

施斐然刚想说话,车灯晃在洋楼窗户上,裴映迅速递给他一个眼神,他收回手起身,走上楼。

楼板薄,他没进房间,只站在二楼走廊里,听楼下的说话声。

“你来做什么。”裴映问。

“我来看看大艺术家,受一下熏陶,沾沾仙气啊。”

这男的声音有点像大鹅叫。

“我看过账过来的,你相当可以啊,刚接手就把赌场营业额提了十三个百分点,逮出来那么多吃里扒外的蛀虫。大老板高兴得不得了,以为你真洗心革面一心向恶——原本是抓你来画画的,艺术家,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管上生意了?”

“我最近灵感枯竭,画不出来。”裴映说,“这份工作适合退休之后打发时间。”

那男人大笑起来,笑得像大鹅发怒。

“艺术家,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抓小偷吗?我可是刚听手底下人说,你抓到一个特别金贵的小偷呀?”

施斐然皱了皱眉。

“大少爷,”大鹅扬声叫道,“第一次见,下楼让我看看正脸啊?”

施斐然略作犹豫,转身走向楼梯。

楼下八字脚站着的中年男人用一种不怎么让人身心愉悦的视线扎他。

施斐然快步走完楼梯,抬手系好风度扣:“好看吗?”

“好看,跟施鸿那老头没一点儿像的地方,”这人搔了搔鼻孔下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省的我们找你。”

“找我?”施斐然重复道。

“你有那么多钱,换个身份也不是难事儿,万一你销声匿迹,找不到你就威胁不到大艺术家,艺术家一个人偷偷摸摸逃走怎么办?”那人道。

施斐然有些生气。

倒不是因为这人说要把他扣在这儿,他本来也没想走。

裴映的才华是上天的恩赐,这人口中的“艺术家”听在施斐然耳中格外刺耳,他受不了不懂得那份才华的人这么开裴映的玩笑。

施斐然侧身看向裴映:“这男的叫什么?”

“谭辉。”裴映回答。

谭辉怪模怪样瞄他一眼,走到裴映旁边,绕着裴映转了一圈:“哎,你俩谁上谁啊?”

施斐然没有看谭辉,仍注视着裴映继续发问:“他也是打下手的喽啰?”

裴映点头。

“大少爷是下面那个吧?谁让我们艺术家细皮嫩肉不抗磋磨……”谭辉说着,伸手去摸裴映的下颌。

那手指没能触碰到裴映——施斐然掰着它直接往下压,“嘎嘣”一声,骨头有没有事他不确定,但筋必须得断。

谭辉尖叫不止,施斐然刻意晚半拍松开谭辉的食指。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他对着谭辉微笑,“以及,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艺术家’这个称呼,我会让你咽掉你自己所有的牙。”

谭辉狰出抬头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儿:“你会为今天后悔的。”

施斐然点点头:“一个小建议,这句话留在我真正后悔时说,才有震慑力。”

谭辉从鼻腔里发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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