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蓄势待发又志在必得
“他方辞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看一眼?”
“即便方芸真的因为没钱治病死了,这件事也不会在社会上掀起一点浪花,方辞别说报复了,就算他恨到想杀了我,也会在离我两百米的时候就被保镖按在地上。他们两个的死活,都对我造成不了一丁点儿的影响。”
她拿起手机,悠然给自己的指甲拍着照,似笑非笑地睨了江澈一眼:“但谁让我儿子是个情种呢,我不用留情,也得给儿子考虑不是。”
“妈?”
“虽然你爸打算把人接回来,但他不能再给方芸一分钱,我会让人一直盯着的。方辞要是想要钱,就只能进江氏,江氏现在你最大,怎么处理方辞,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江澈松了一口气。
“你以后和方辞怎么样我不管,但我有个要求,你的股份绝对不能分给方辞。”
江澈犹豫一瞬,对上唐姝似笑非笑的脸,还是答应了。
唐姝凉凉地看着他:“江澈,你倒是重情重义,但你就敢保证,方辞会和你一样吗?”
江澈几乎没有犹豫:“他会。”
“会不会都没关系,有我给你兜底,方辞作不出花来。”唐姝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方辞现在可是你弟弟。”
她拿走了江澈手机,当着江澈的面把方辞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删除,四个黑衣保镖上楼,把江澈关回了房间:“江澈,虽然我不讨厌同性恋,但违背人伦就另当别论了,我希望你能就此和方辞断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让我太失望。”
——
被告知可以出院的时候,方辞还不知道,护工就已经把消息发了出去,以至于方辞还在收拾他那两件衣服的时候,看到江澈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已经住了大半个月的院,方辞已经没有最开始时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但见到江澈,他还是有些无措。
“爸让我过来接你回家。”江澈道,“车在楼下,走吧。”
方辞不知道说什么,他本来打算回学校的,但江天河让他过去,他不能不去见。
不为别的,方芸还在江天河手里。
江澈伸手去接方辞的行李箱,方辞轻轻躲过了:“我自己来就好。”
江澈顿了顿,没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电梯慢吞吞地爬上来,又慢吞吞地爬下去,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方辞和江澈一句话都没说。
这场沉默持续到了车开出医院的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江澈耐心等着红灯,把手机打开递过去:“微信,加回来。”
方辞看了江澈一眼,调出二维码让江澈添加好友。
从前怎么也划不到开头的聊天界面,现在只剩了一句“我是不辞。”
方辞看到江澈的id,莫名有点想笑,拉黑删除之后,这人居然没有改网名,连头像都没换过,这算是给他的恩典吗。
江澈收回手机看了两眼,方辞的网名还是阿辞,但朋友圈变成了仅三天可见,朋友圈的背景和头像不再是他们两个的合照,而是变成了一只蓝天之下的风筝。
那张图片,江澈在方芸的朋友圈看到过。
好像在江澈不在的时候,方辞悄无声息地抹去了所有别人能看到的与江澈有关的痕迹。
以前的朋友圈删了吗?合照呢?在方辞遇到车祸之后,江澈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方辞。”
“嗯。”
“储物箱里有几份文件。”
方辞有些不解地打开前面的储物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塑封袋,里面各种文件证书足有砖头厚,方辞没兴趣一个一个看,问:“怎么?”
“里面是你家的房产和店面持有证书,还有转让协议,你签字就可以。”
方辞:“?”
方辞语气玩味:“怎么?算是给我这个弟弟的见面礼吗?”
弟弟两个字听得江澈头晕目眩,他喉咙发紧,几乎要发不出声音:“阿辞。”
他问:“能不能不去我家?”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方辞看了眼方向,“车不是你在开吗?”
江澈握紧了方向盘,语气有些生硬,“我是说不留在我家。我可以把一切都恢复原样,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是朋友。”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些财产,买断我的出生吗?”
方辞偏了偏头,语气无辜中带着几分残忍,“可是江澈,比起金丝雀,私生子至少还有血缘这一层永远不会变质的关系。”
“你不信我?”
江澈猛地踩下刹车,方辞惯性往前冲,又被安全带拉回来,一来一回牵动了内伤,他捂住嘴,难以控制地咳嗽起来。
“如果是朋友,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都信。”方辞低低地叹息着,“但现在,我应该叫你哥才对。”
江澈忽然有些绝望:“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提醒他,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是和他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弟弟,连方辞都不肯放过他?
“对不起。”
“我承认我卑劣无耻,作为私生子居然还想登堂入室。”方辞忽然说,“但是江澈,我不能把我妈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唐姝可以追回方芸名下所有财产并让她背上债务,同样的,江澈今天把东西还给他,说不定哪一天就可以收回去。
诚然方辞相信江澈不会这么做,但他不能因为所谓的信任就把他妈的命赌上去。
只要江天河承认和他的血缘关系,他就能拿到钱,他妈就能治病,如果他不认江天河,方辞不敢想方芸会是什么下场。
可江澈不甘心,他被关了二十天,没有一天他不在和唐姝表明态度,并坚信自己能够保护好方辞。
他设想过一切,清算过除了股份之外的一切财产,给方辞铺了那么多条后路,甚至连护照都想办法帮他办好,可他唯独没想过,方辞会拒绝他。
就因为这么一层血缘,他就被踢出了方辞的生活。
“连我也不行吗?”江澈问,“你明知道我……”
“别说了江澈。”方辞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感情上是一件很蠢的事,除非走投无路,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江澈无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又变成了从前那个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重新发动车子,“随你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方辞没说话,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自嘲地笑了笑。
他其实就是个蠢货,只能靠江天河的心软来给自己找条活路,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澈比他更蠢,如果江天河这条路走不通,方辞知道,只要自己去找江澈,即便被拒绝过,江澈也依旧会帮他。
正因为有选择,所以江澈可以是退路,但不能是唯一的出路。
还真是无耻啊,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从里到外都是脏的,只会用些玩弄感情的手段。
方辞心口沉沉地,他靠在椅背上,无声唾弃着自己的卑劣。
车子开到江家别墅,方辞和江澈一起下了车。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方辞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他曾经来过很多次,以江澈朋友的朋友的身份,逢年过节唐姝和江天河还会给他包红包,说让他和江澈好好相处。
如今,方辞想,不知道唐姝会不会让他滚。
江家的佣人都被放了假,别墅里只有江天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