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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了亭子时，卓如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真的那么恨他吗？”

卓如不知道张立舟的脑子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虚伪做作，连这么矫情恶心的问题都能问出口，这种庸俗话本中常见的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是令人作呕，耽误她的好心情，她头一次冷了脸，微微侧首道：

“你不明白的话可以替他去死，我没意见。”

卓如回道开元派，却意外发现了个陌生的身影，想到自己当日被江宁抓住或许也是这样的，她表情和缓下来，走上前去问：“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等人转过身，她有些诧异道：“汝宜公主？您怎么来这儿了？”她扫视周围，公主心实在大，连个护卫都没带，四周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人都在山下了，”姬钰没见过卓如，但见过人的画像，见到是她便很自然道，“我想见容姲一面。”

“我带您去，”卓如友好地走上前，边走边问，“杀了人官府管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姬钰有些迷糊，她问：“谁杀了人？”

卓如语气轻松道：“我想让张立舟杀了张集。”

姬钰闻言虽然惊讶但依旧不动声色回道：“他杀的人，与你何干？更何况江湖恩怨，一向是想管才管，除非闹的程度大到举国皆知，这件事——你想怎样？”

“没事，我就是问问，”卓如停下脚步，“公主，到了。”

姬钰也不多问，对她点点头，独自一人踏入了容姲的房间。

在她的房间看见两个人，可以说是在姬钰的意料之中，她也不打招呼，寻了个位置便坐下，这才看向两人：“恢復的如何？”

容姲清了清嗓子：“尚可，多谢公主关心。”

姬钰难得生出些逗弄人的心思，瞅着纪越天略微尴尬的表情，促狭道：“关心你的可不是我。”

两个人顿时不吭声了，容姲低下头似笑非笑，纪越天赶紧起身坐到姬钰身旁：“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商量大事。”一说正经事，刚才屋内那些轻松愉悦的氛围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算计——哪怕是她们一同在算计别人。

纪越天伸出手拦住姬钰想继续说下去的举动，先把近些日发生的种种和自己的发现讲与她听，其中不乏有发现孙元方写给姬环的信件一事。

姬钰听完后沉默片刻，而后道：“皇宫有钱，取些来给你养孩子吧，莫要亏待了皇姐日后的子民。”

话题已经歪到了天边去，纪越天着实佩服姬钰东扯西扯的能力，但脸上还是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你看我是想听这句话吗？

姬钰犹豫道：“其实你说的这事，我也不太清楚，这很罕见，皇姐除非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否则绝对不会瞒我，也瞒不住我。”

话落在纪越天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姬环连姬钰都瞒，可见此事之深，但她看着姬钰的神态又安心几分，姐妹连心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但偏偏姬环和姬钰能做到，姬钰没想过害她，那姬环也就绝对不会。

姬钰明显也意识到了此事不宜长谈，赶紧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魔教的人就在山下守着，肯定能看到我已经入了开元派，纪波鸿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若让他了解到我们已如此亲密，定会下手出以阻拦。”

“我的意思是，不必再等，我们现在就出手吧。”

姬钰的意思就是姬环的意思，二人心意相通，更何况京都那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拖一日不过是徒生一日的变故，自然是不怕她们加快进程的。

纪越天还在思考这话的分量的同时，一旁静静听着的容姲开了口：“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可以让我们的事串联在一起。”她说这话时还盯着柳离留下来的封穴散，表情不明。

姬钰望过去，给予她充分的信任道：“你说。”

不出一个时辰，又有人光明正大地出了开元派，一路直奔茶楼客栈，期间又出来几个人帮忙，连谢飞柏那也不能幸免。

她将手上的纸拍在桌子上，问：“这个馊主意又是谁想出来的？”

被派遣来送信的卓如笑嘻嘻的回道：“我只是负责办事的，谁想出来的不重要啊，再说了，你这人怎么也如此无趣，这怎么能叫是馊主意呢？”

谢飞柏简直怀疑容姲纪越天、眼前这位和朝廷的两位公主都昏了头，不然怎么想出来用舆论和诏令双重施压这种方式，令中原内有姓名的势力一齐前往碧云派议事？

她这才想起容姲头上还悬着个子虚乌有的武林盟主的名头来。

“如此这般，那我们之前一同谋划是为了什么？”

卓如摆手道：“我们谋划了这么久，最后也没谋划出个结果来呀，不都说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吗，虽说进程是有些快，但你又不怎么掺和，你担心什么？”

谢飞柏坐下：“看戏的也怕戏台子塌了，更何况我还答应好了临时上去唱一嗓子！”

卓如“啧”了一声：“你是个讲情义的好人，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帮忙。”

“难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