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外婆搬走的这些年，您难道还不明白吗？外婆最讨厌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人，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纯粹的爱人。”
手机的另一边，昏暗的书房里。
老人挂了电话，却失笑。
“小陈，我错了吗？”
“董事长，有些事不能光谈对错，因为您没错，夫人他们也没错。”
“呵，那到底是谁错了？”
电话的声音突然中断，楚月行收起手机，漫无目的来到高中学校附近的那片空地。
在转角处，他却骤然停下步伐。
因为他的猫身前正蹲着为少年，是那日看见的那个。
那个少年还真的遵守与他的猫之间的“诺言”来投喂它。
轻轻靠在转角处。
黄昏的暖阳悄悄爬上他的胸膛，耳边是潺潺流水般的说话声音。
少年的那些话有点幼稚，却让他忍不住聆听。
此后的傍晚，总有个少年来喂他的猫。
而他靠在转角处，看着日落。
不时会有些话音飘进风中，缓缓送到他跟前。
不知不觉是两个星期后。
那些对话依旧幼稚。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些幼稚的背后是一个像雨后晴空，干净而纯粹的少年。
只是这次，远处的少年像是多了些烦恼。
“你说为什么呀？我还不够努力吗？
“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晚上学到十二点多，早上四点半起来背单词，五点刷题，周末我也不去玩，整天都在学习。凭什么我考不到年级第一？
“为什么总是差20分啊！明天又是模拟考了，唉！我不能逗留太久了，我要回去刷题，小猫咪你自己玩吧。”
晚上的寝室，因是周日，其余室友还没从家里回来，所以暂时只有他们二人。
楚月行与萧容恒是对床。
此刻萧容恒正坐在自己的床下桌上刷卷子。
楚月行则随手翻开课本看着，偶尔能听到后面传来几声叹气。
好久后，身后才有椅子挪动的声响。
不一会儿，阳台门被打开。
楚月行余光瞥去阳台那边拿着衣服进淋浴间的人，才从自己的位置起身。
他走到对面，台灯的光打在平铺的卷子上。
那是一张数学卷子。
他倒是记得，学校模拟测试前夕会发些套题试卷，那题型与模拟测试基本相同。
楚月行的目光落在那一道空白的压轴大题。
他沉思几分钟，才随手撕下张白纸参照那道20分压轴题临时改了改题目，模仿着试卷上的字迹写下解题过程，夹进桌子边上的数学课本里。
最后状若无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翻开课本看起来。
五分钟后。
身后传来“咦”的一声，他微笑合上课本，不紧不慢关掉桌上的台灯。
第二天晚上。
一如昨晚，他身后的人依旧在刷卷子。
寝室其他人也都在分秒必争似的或背书或刷题。
啪——
清脆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寝室显得尤为刺耳。
其余两人却置若罔闻。
掉下的笔滚在地板上，慢慢滚至楚月行椅子边上。
他弯身捡起，才发现这笔头上竟还有咬痕。
摩挲着那咬出来的印迹，他抽出纸巾擦干净笔身，才起身走过去。
依旧是昨晚那张桌子，整洁的桌面平摊着张物理卷子，卷子的背面某道大题只写了一半便被跳过，旁边的草稿本涂涂画画几遍，被跳过的大题却还是只写到一半的解题过程。
楚月行垂眼又看了遍笔上的咬痕。
他轻笑，拿起边上的物理课本。
双指捏着笔，楚月行视线扫过阳台外。
淋浴室内，水声哗啦啦打在地上。
他垂眼沉思，突然将目光锁在笔上。
思忖片刻后，他翻开物理课本的某页，又再对了眼卷子上的题目，最后才将笔夹在这一页书，把书本轻轻放回原处。
环佩铃响的筝鸣缓缓停止。
一曲毕，他的回忆也跟着中断下来。
楚月行起身，带上房门。
手机却叮咚响起。
一打开，便收到许多消息。
【凌萧萧】：师父，看我今天捡到的猫，好看吗？
【凌萧萧】：图片
【凌萧萧】：图片
【凌萧萧】：图片
【凌萧萧】：视频
他随手点开最后的视频。
视频里只有一只猫的画面，但是伴随着些画外音。
“师父，你看，这只猫叫周一，周一快跟你师公……咦不对，太师公？也不对……算了，和哥哥打招呼吧！”
不过几秒，对面又传来个视频。
只是这个视频像是没拍完，画面与语音都戛然而止。
“周一快过来给你哥哥打招——啊！你在干嘛！！！你居然在我的被子拉——”
这一幕看得他无奈笑笑，随后找来几条养猫攻略的视频转发过去。
教学楼楼下。
萧容恒和林音结伴下楼。
“学长！”
两人刚走到半路，旁边的树下却突然传来到女声。
林音循声瞟了眼：“我回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