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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敢不敬,那?是被道上诸位兄弟群起而攻之的。

国公爷,在并州您是这个!”

鲁丘直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然后继续道:“而在道上,我齐大哥受人?敬重,那?可也是……”

他跟着继续竖起大拇指。

鲁丘直的话?说的直白不雅,也多少有些冒犯,可他聪明,拿捏住了一点,那?就?是齐国公看?中齐平永,听见齐平永的厉害,心里只会愈加欢喜地想把人?留下,压根不会计较他言语上的小小不恭敬。

齐平永变了神色,厉声呵斥,“丘直休得无礼!”

而齐国公则是慈笑的看?着齐平永,很是大气?的摆手,“诶,无妨无妨,倒是恩公,没料到您竟是有这般威望,我先头说的那?些,着实是小看?恩公了,还请恩公莫要怪罪。”

齐平永当即抱拳,谨慎谦卑,“国公爷客气?了,某不过?是一介草莽,当不得您如此。”

齐国公还是继续大笑摆手,口称恩公。

两人?各论各的,谁也没能?说服对?方改称呼或是改心意。

崔舒若和赵平娘依旧是用镂空的黄花梨木屏风隔开小小一角,她们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宴席上到底有其他人?,不好随意展示面容。

但如今赵平娘的身边多了崔舒若,她不似以往般满腹怨言,反而兴致勃勃的和崔舒若窃窃私语。

横竖旁人?看?她们又看?得不真?切。

“你瞧瞧,阿耶那?副模样,可真?是少见,虽说这位齐侠士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可我总觉得阿耶不止为?此,说不准还打?着把人?招揽道手底下的主意。”

崔舒若笑了笑,“齐侠士武艺不凡,又有谋略,若真?能?招揽到并州 ,也是如虎添翼。”

提起武艺,赵平娘倒是觉得很有好感,她想起绣纺的那?些女子,不由靠崔舒若近些,“你说,绣纺里的到底是女子多些,即便安排护卫,可总不叫人?安心,若是有什么登徒子闯进去,一群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不是任人?欺辱?

你说,若是改日从女工里选些身体健壮的,我亲自教导她们些适宜女子的粗浅功夫,来日真?有什么不测,也好叫她们能?有自保之力。

否则,数百名女子,可不就?如待宰羔羊任人?责辱?”

赵平娘说的十分有道理,尤其如今胡人?猖獗,虽说她很清楚齐国公一家会是最?后赢家,可她也不清楚将来的并州会否遭遇围攻、甚至屠杀。

因为?赵家的输赢,不代表并州百姓的输赢。

崔舒若觉得可行,可贸然挑选也不大合适,总要先视察一番,然后在细细商议,免得横生?波折。

她点头和赵平娘就?此事聊了聊。

不知不觉宴席过?半,她和赵平娘心照不宣的悄然退下去。

回去以后,赵平娘跟着崔舒若一起回了芳芜院,两个人?画出绣纺的大概布置,开始商讨该如何选人?,选了又该怎么操练,而且还不能?耽误织布,但不给额外的钱粮操练的女工是否会有意见,给多了其他人?呢?

很多问题都值得商榷,不是想要做就?头脑一热立刻拍板做的。

崔舒若和赵平娘院子里的烛火亮到半夜才算熄下,宴席上的男子们却也不似往常一般。

齐国公自己?是不大允许儿子们狎妓或是宿柳眠花的,但偶尔在宴席上,自家里养的歌姬,有些失态确实上流贵族们的常态,他也就?不怎么苛刻。

但这回,他费劲心思就?像招待好的齐平永,却恍若柳下惠,完全不为?所动,即便是露出雪白肚皮的胡姬婀娜倒在齐平永肩边,齐平永也不为?所动。

齐平永甚至客气?的把胡姬的手给扫开了。

而且齐平永还并非因为?身处主人?家就?故意客套,因为?齐国公就?怕他拘谨,还一再劝慰,谁料齐平永神色正气?的退拒了。

说是家中有祖训,若非四十无子,不得纳妾蓄婢。

此言一出,齐国公看?向齐平永的眼?神都亮了。

下首的赵知光坐在席位上,用力的拿着匕首亲自割自己?面前的烤羊肉,那?力道那?神情,仿佛不是在割羊肉,而是在割某人?的血肉。

赵知光想起崔舒若还曾经特意给齐平永送给酱牛肉和酒,心底就?觉得气?愤。

那?不过?是个卑贱的庶民,凭什么能?得到崔舒若的照拂,如今又能?被阿耶赏识。其实,先前并没有任何东西丢失,不过?是他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崔舒若曾因齐平永的到来而贴心的送去过?自己?亲自做出来的美酒,因此嫉妒,又见齐平永从自己?面前而过?,临时起意的诬陷罢了。

连他都没有过?,倘若被崔舒若送的是窦夫人?,甚至是赵巍衡,他尚且不会如此,可凭什么?那?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也能?被崔舒若照拂,他却不可以?

想至此,赵知光愈发气?愤。

然而无人?会在意他,自然也就?没人?察觉他的不对?。

宴席最?后在赵知光的深深怨念里结束。

齐国公得遇良才,心神激荡,可别提多高兴了,美酒入喉,甚至还命人?取来几壶崔舒若当初折腾来的美酒,亲自给齐平永斟酒,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因而齐国公去窦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人?高马大、虎虎生?威的武将,走起路来竟也打?晃,脸通红,一双虎目愈发锃亮、炯炯有神。外表看?着像是喝醉了,可人?却更有神,口齿也清楚,就?是举手投足较往常夸张了不少。

窦夫人?命人?端来早就?煮好的醒酒汤,又亲自帮他换衣裳,伺候他洗脸清醒。

一通折腾下来,齐国公出了点汗,酒劲才算过?去了。

只见他摇摇头,直摆手,“人?不服老真?是不行,虽说舒若酿的酒劲大,可才几杯啊,就?叫我醉成这样。唉,老骨头一把,还真?有些受不住酒劲。”

窦夫人?不会责怪丈夫,她只会温婉的照料一切,在‘不经意’间说些能?决定事情关键的话?。

“你啊,阿宝都还小呢,你怎么就?敢称老了。”她刚刚亲自帮齐国公擦了脸,此刻也用泡了花瓣的水细细清洗保养得宜白嫩的双手。

她被婢女用干净的布帛细致擦干水渍,手上也散发淡淡花瓣香气?。

等到婢女都下去了,窦夫人?亲自帮齐国公捏肩,最?后轻轻将头靠在齐国公的肩上,依偎着他。

两人?都不是十几岁的年纪,可如今老夫老妻了,偶尔的温存更显得岁月静好,氛围静谧。

只听窦夫人?轻声细语的道:“我还等着你为?孩子们再挣下一份家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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