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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子轩对她很好很温柔,可她反而觉得难以亲近,感觉就像是身体的距离越接近,心的距离后反而越远。偶尔间,她会想提出分手,皆因她很想回到最初相识时的模样,即使会被降级为普通朋友,甚至是他过往口中的「不同系的同学」也没关係……她就是喜欢当时的子轩。

脚踩着地,她盯着鞋尖,继续晃动秋韆椅,让自己的心一直晃着,在她快被负面情绪淹没之际,一把震怒的低沉男嗓循着寒凉的空气而至,硬生生把她的心魂扯回现实去。「你——不开电话是不是要人担心死?」

不知何时,她的周遭阴暗了一大片,依依错愕了下才望向前,她先是瞥见一对黑军靴、深色牛仔裤,再来是黑色双层大褸与及随意围在颈脖的同色颈巾,续往上看去,她怔忡当场,那是一张她熟悉不过的冷峻脸庞,那刀削般的薄唇、那双彷能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极黑眼睛……

那是——发颤的唇还没来得及唤出对方的名字,她仅瞥见那双黑色眼睛瞇了下,一股蛮劲便袭向她的左臂,她整个人便被逼顺着那股劲度离开木椅,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

「子、子——」「骏」字方浮现于脑际,她便暗暗责怪自己神经连错线,皆因在情在理会来找她的人都只会是——「子轩——」

也许夜里的气温特别来得低,也许是她手脚冰冷过久致使官能出错,她冷得直打哆嗦的同时亦隐隐感觉得到那结实的怀抱有轻微僵硬跡象,不过那种感觉转眼即逝,她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煞有其事,便被对方抱得更紧。

温暖自頎长的男躯传来,逐渐烘暖她冷得快要僵硬的身体,周围很冷,他身上的热度未能马上传遍全身,但率先感到温暖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那颗她以为已感觉麻木的心。

感知怀中的人儿还在发抖,他咬脱皮革手套,随便塞进褸袋里去,温热的大手便捡过她冷得像块冰的小手,牢牢握着,慷慨地将温暖分给她。

「手很冰……你都待在这里多久?」他暖着嗓问,薄唇张合间都吐出缕缕白烟。

「我……」依依直觉开口想要应话,怎料嘴巴一张便发现冷空气鑽入气管,于短瞬间换掉胸膛里原是暖和了些许的空气,令人难受得不住乾咳了声,然一股劲度袭向被牵的右手,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何事来,上身便顺着那股力度更贴近他的怀中,她仅来得及攀抓他大褸上的衣料,血色几近尽褪的嘴唇便被攫住了,灼热的男性气息灌入嘴里,她眼露茫然,本能地轻咬住他伸进来的灼舌,热情地又吸又舔,吸着他的唾液,舔着他的舌,像是要把热物留下来、将嚐到的暖流吞入腹中那般,她的反射动作不经意触动了他的快感神经,他亢奋似的低吭了声,非但没退兵的意思,还更加使劲拉她,要她更贴近自己,舌头更往口腔深处伸去,抵着她的喉咙,引得她如猫咪般嚶嚀了声。

他深吻着,牢握她手的修长五指勾缠着她的。

她回吻着,原是被握的纤细五指回缠着他的。

唇舌交缠着,十指紧扣着,即使风声持续在耳畔呼啸,即使隔着层层衣衫,还是能够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彷彿两颗心是紧紧贴合着那般。

周围很冷,但她却感到胸口暖流满溢。

四唇胶合许久才肯分开,他没退开多少,下唇就在她的上唇上方,彼此的呼息始终相互交缠着,没让寒冷的空气有机会鑽入她的体内。

「这样好了点没?」他虚问,呼出的白烟稍微迷濛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能感受得到他目光里的火热专注,感受得到令她心头不住一颤的专注。

依依羞怯地垂下眼儿,轻轻点头,她紧抿着唇不敢随便开口说话,皆因嘴里还残留着他的热度,吞嚥间都会嚐到的羞人热度。

「天气这么冷,你穿这么少衣服就出来吹风……我真是服了你。」他边没好气地道边半蹲了下来,戴着手套的大手擒过她的左腕,将那隻备受冷落的冰冷小手带到他的颈侧,塞进该处附近的颈巾里去。

指尖刚碰上他脖子,他剧烈地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将她这隻手覆上他温热的颈肌,暖意透过肌肤渗入血液,循着血管流遍百全身,把她那颗心烘培得更暖,很暖呀……比他的手还要暖上很多很多。

顷刻间,她觉得自己是有幸被深爱的人捧在掌心里小心呵护的幸运女孩。这个男人呀……为啥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为啥可以?为啥要在这个时候待她这么好?为啥要……她背着他跟他哥哥上床,还要不只一次……为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对她这么好?为啥要让她感到既感动又内疚?

「都不会照顾自己的,真是少看你一回都不行。」他有点囉唆地道,咬脱另一隻手套,将带温的皮革手套硬套进她的右手上去,确认她的左手变暖了,他才取过那隻不久前被塞进褸袋里去的手套掏出来,依样画葫芦的套到她的左手上去。

他的手套对于她而言过大,但她还是感到很感动,感动之中带着羞愧,她抡紧十指,手套指尖位置因为她的手指太短而扁平,显得有点滑稽,但她还是用力握紧拳头,感受手套里头的馀温——他指掌残留下来的窝心温度。

「暖了点没?」他体贴地问,带点沙哑的低沉男音令她的心湖再起涟漪,她迟疑了下才点头,不过窜入颈间的一缕冷风还是令她反射性瑟缩了下,她动作不大,但他还是察觉得到,并在两道疑惑的眼光底下,解下自己的颈巾,圈缠到她已围了颈巾的颈项去。

「这……」依依呆愣低首,瞥了眼颈上那条不属于自己的颈巾,她茫然仰眸,结果对上一双闃黑的深色眼睛,被捲入两片墨色汪洋之中。

「你买颈巾就不会选些保暖一点的吗?」他微训斥,大手执过将过长颈巾缠上个两圈,坚持要把她的脖子当成是粽子来包。颈巾上所残留的体温让她不慎洩露在外的颈肌骤然一暖,心脏彷彿如颈肌相连那般,就在馀温贴上她颈肤上的一刻,心坎深处便感受得到一袭能填满胸腔的温暖。

「我……买的时候的确没想到这一点。」她面有愧色地道,被那双几近可跟夜色为伍的深黑眼睛盯得有点心跳失序。

「搞艺术的满脑子就只有『美观』吗?」他紧接着又问,带茧的拇指略带佔有欲意味的爱抚那张被吻得红肿的嫩唇。

逸出薄唇的言词挖苦,但她却能隐隐感受得到当中过于担忧所致的焦躁不安。

「是啊……」她有点赌气地承认,一双水灿灿的大眼睛带有些许不明的试探意味。

「还敢说是呀……真是冷死了都没有人会可怜。」他口吻凉薄地道,但指尖的动作却不甚协调地夹带着一丝怜惜,每个不经意的抚动都能拨动她的心弦,弹奏出动人的旋律。

接着,她听见寒凉的空气里传来带点撒娇意味的女音。

「你会可怜我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极轻,仿如一根羽毛不存半点重量,却能重重敲打他的心门。

「该死的——」他细啐了声,便顺循心意擒过她臂,引颈攫住她的唇,狠狠掠夺她嘴里的甜美气息,以引证内心的激动澎湃。

彼此的唇舌难捨难离的纠结了好一会后,软嫩的唇舌一旦获释,她轻喘着,亦不忘稍作反击,恃着自己被包得密实温暖,笑着还以顏色:「你不会见冷吗?满脑子想着实用的人。」

「很冷呀……」他乞怜似的道,语含委屈,但紧锁她脸庞的一双漆黑深眸未有一丝相对应的情绪,有的就只有摄人心魄的专注。「我可怜了某人,但对方不但没道谢,还大放厥词揶揄我是个满脑子实用,不会搞浪漫的人……」

抱怨的言词未毕,她就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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