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71他的心正在为这个疯子而跳动
惊呼:“我都快二十了!”
我九岁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我会是这副模样。
“你说这话真搞笑,十九岁还很年轻啊,”苏凡说,然后抬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问,“和你小时候想的一样吗?”
我躲开他摸我头发的手,笑骂他:“你这不是屁话?谁小时候想得到自己会被关在疯人院里?”
说完我们俩相视而笑。
笑容还没淡下去,我说,我小时候想和我哥结婚。
“真变态,”苏凡止住了笑,撇了撇嘴,又说,“但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问我有没有烟。
苏凡似乎意识不到这其实勉强也算医院,医院里不应该抽烟。
但我还真有,我指导他从床垫子底下摸出快报废的打火机和烟。
他翘着二郎腿,点燃眼,垂下眼细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冷颤。
苏凡吞云吐雾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地昂起头、眯起眼睛。
他吐一口烟,然后问我:
“现在也想吗?”
“嗯。”
“那我是有点不能理解了。”
苏凡掸了一下烟灰,在我手边的床单上烧出一个有些丑的小洞。
“就算是我这么贱的人,被是恋人的亲哥哥送进疯人院也是会恨的啊,岑越,你怎么不恨呢。”
他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我,你怎么还在爱呢?
真滚犊子的,老子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我只是移开脸,嫌弃道:“你别对着我说话,一股烟臭味。”
苏凡问我苏雅雅的近况。
苏雅雅在忙着出国留学的事,她一直想来看我,每次都被我回绝了。
“照片的事解决了吧。”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早解决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苏雅雅告诉我她把所有照片都拿到手并且连备份都销毁成功。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怪可爱的。
说起苏雅雅。
“我要是不发疯,现在我们应该一起在国外上大学,上完晚课,用学生优惠去超市买贵得要死的蔬菜,然后抱着牛皮纸袋穿过校园回到留学生宿舍一起煮火锅吃。”
苏凡含着烟嗔怪我:“谁让你要发疯的呢。”
我也点头:“是啊,谁让我要发疯的呢。”
说是这么说,但我们都知道,我没得选,发疯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我没得选,只能疯掉。
“你看上去真不像疯掉了。”
苏凡诚心地赞美我。
隔着缈缈的白烟,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的?”
“你说谁的照片?”苏凡在床头柜的铁皮上按灭了烟,然后抬起头语气稀松平常地问我,“是苏雅雅小时候的裸照,还是你被偷拍的发疯的照片?”
苏凡看着我,说:“我都知道,因为我都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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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你露出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又是做什么!”
我以前最喜欢苏凡的一个地方是他裤腰带松得不像话,三言两语就能哄他脱掉衣衫躺在我身下。
但是也说不清这是否正合他的心意——说不定是他在哄我骑在他背上呢。
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他三言两语话没说清楚就脑子发色晕,非要脱我裤子。
在我的震惊下,苏凡已经骑上床了。
我说:“你行行好,对病人就别骚了。”
其实我挺佩服他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体质,有一种过把瘾就死的洒脱。
但是对一个行动不便的病患做这种事是否有些太缺德。
苏凡咬着上衣下摆,露出嶙峋的胸腹,他眯着眼,骑在我的胯骨上,一只手伸到身后,另一只手摸上我的裤头。
我操,曲依衫真乃此地第一预言家,我竟然真有贞操危机的一天。
我试图通过语言来打消苏凡的情欲——
但是憋不出话来,众所周知,好吧,众所周不知,苏凡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我怕我骂他不仅没不会把他骂萎还会把他骂爽了,然后直接把我吃了。
此刻我愁得像是被抓入盘丝洞的唐僧,虽然知道对方对我没有半点真心,但是对方想吃我的心却已经要溢出来了,我不能不愁。
“我吃药了的。”
苏凡不懂我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迷蒙着眼说。
这个台词怪得很。
苏凡安慰我说他会很小心,我还是一副不合作的样子,试图把苏凡从我身上掀下去。在又一次没抓住香蕉之后,苏凡有些恼了:“他妈的就借你鸡巴挠个痒你还拿乔起来了!挨操的又不是你,你扭捏个什么劲儿?”
“呵呵。”
我懒得理他。
最后苏凡也没能如愿——
因为他性质高昂,我有点心如止水。
在意识到我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苏凡愣住了,然后自己转身跌床下去了。
他扑坐在地上,侧着脸,泫然。
我觉得他一定在装哭。
苏凡沉默无语了一会儿,猛地把脸转过来,语气苦涩:“是不是很可笑,我拿身体当通行证,如今是哪里都此路不通。”
“怎么突然这么文艺了?”
我搞不懂苏凡的脑回路,我记得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说也不准确,我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只能说,人都会长大,会变得不一样。
时间让我变成疯子,也让苏凡变得文青。
我不在乎苏凡怎么个文青法,我比较在意我凉飕飕的小腹。
“你能不能先帮我……”我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问,“物归原位一下?”
苏凡像是没听见似的,双眼不知道看着哪里,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硬呢?”
我于是试图去理解他的脑回路:“你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性吸引力,觉得难堪吗?”
好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贱卖自己就算了,竟然还因为不够畅销而感到悲伤。
卖不出去才是好事呢,苏凡,可惜,你自己似乎不这么觉得。
“岑越,你是不是阳痿了?”
苏凡很快从自怨自艾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转而将矛头指向我,他质疑我的功能性。
我搞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跟这个词扯上关系。
难道我长了一张惯会阳痿的脸?
“就,不想做啊。”
和之前天天做的原因差不多,就只是想不想的区别而已。
苏凡低声笑了,笑得很阴。
但也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笑的,只是之前他年轻,有一张平凡但是饱满干净的脸,所以在我们热情交缠的某些瞬间,我觉得他甚至有几分可爱。
但现在他像是风干了的昨日黄花,脸颊瘦削、眼眶凹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要扯不扯,总像是在嘲弄着谁。
而他的触碰又是那么冰凉生硬,于是我不再觉得他可爱了。
他低垂着头,并不说话。
像是某种生机全无的枯草。
说是枯草也不准确的,因为苏凡现在的形容更像是溺死的水鬼,从阴湿的沟槽里爬出来,随时预备拉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