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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也对,是会冷呢。”不等安室透回答,竹泉知雀自己做出了结论。

“都说在外面等我们就好了,你还真是热爱工作。”她嘀咕一句,主动握住了安室透的手。

热度从交握的掌心传来,如涓涓细流流淌安室透全身,仿佛空中无形的黑蛇嘶嘶吐信,将他缠绕在怀。

巨大的黑蟒懒洋洋摆尾游动,将适应不了极端气候的人类圈在怀里,沉重的力道存在感十足,四面八方都是她的气息。

被占据,被圈养。

竹泉知雀套着安室透的外套,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清爽宜人,她嗅了嗅领口:“什么牌子的洗衣粉?能把链接推给我吗?”

“超市里的大众品牌。”安室透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被风雪吹得冰凉的手被女孩子牢牢握住,可能是怕一松手安室透就冻僵了,她的拇指紧扣在男人手心。

“走了。”竹泉知雀轻轻拉了拉安室透的手,率先迈出脚步。

迎面的风雪被咒力拂到一边,竹泉知雀打开从成田龙一值班室拿来的手电筒,四处乱晃。

威雀威士忌的动态视力绝佳,安室透知道,她不是乱晃,而是只需要剎那的时间便足以掌握环境。

自从知晓了她的身份,许多事都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般明悟。

竹泉知雀不是照顾不好自己的小女孩,她在任务中比任何人都强大可靠。

威雀威士忌和竹泉知雀是一个人,每看见她一次,这个冲击性的事实便在男人脑海里加固一遍印象。

她被揭破马甲后就不易容了,合着之前掩饰身份只为了做给他看。

他该夸奖她的用心吗?

安室透脑子里想了很多,现实中他的手仍被竹泉知雀握住,没有半丝挣脱的意图。

冷库安安静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

“成田龙一每天都像这样巡逻吗?他一个人?”竹泉知雀自言自语,若有所思地说,“这地方,好适合练习单口相声。”

竹泉知雀一开口,多少恐怖紧张的气氛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安室透:“也许他享受一个人的时间。”

夏油杰:“让他一个人静静。”

“为什么?”竹泉知雀无法理解,“如果是我干这份工作,不出三月我就以殿堂级单口相声选手的身份堂堂出道,辞职走人,迈向更光明更有钱途的未来了。”

这便是成田龙一与她之间的差距!是帝王级打工人对普通打工人的降维打击!

竹泉知雀:缺乏上进心的成田龙一已经输了,在残酷竞争的职场中,唯有我这般不断进度的劳模得以生存。

安室透:琴酒疯了才会让你看冷库。

设想一下,某天某月某一天,琴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提溜竹泉知雀的后脖颈把她丢进冷库,放狠话:既然喜欢冷笑话,你就对着冷冻肉讲一辈子冷笑话吧!

琴酒神清气爽地离开,两个月后,他屈尊降贵来冷库看竹泉知雀反省得如何。

开保时捷356a驾到的银发男人推开冷库大门,五光十色的舞台光亮瞎他的眼睛,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刺聋他的耳朵。

站在冷库中央舞台上的竹泉知雀高举话筒,对着台下排排坐的冻猪冻羊冻肉挥舞荧光棒,声音响彻云霄:“下面有请我们的制胜笑话!大家,来点掌声!”

琴酒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当场去世。

荒诞的现实主义场面,不用怀疑,竹泉知雀真干得出来。

寒冷的冷库中,唯有竹泉知雀的冷笑话能带人一丝温暖。

裹着男士外套的女孩子小口哈气,沉迷于玩弄变换的白雾,她和安室透手握着手走在夏油杰后面,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架势。

“我今天是中介。”竹泉知雀拍拍胸脯,“波本你是琴酒派来的监工,我们两个的任务是为夏油君捧哏打call。”

就像名侦探身边必要的质问工具人一样,作为绿叶衬托红花,让场面更加劲爆。

名侦探:因为baba,我们可以推断出baba,所以受害人的死因是baba。

托儿:异力鸭梨!证据是什么?凶手君明明有不在场证明。

凶手君:就是就是!

名侦探:很简单,凶手君利用baba伪造了不在场证明,证据就是baba!

托儿:异力鸭梨!动机是什么?凶手君和被害者可是一辈子的偷摸大鸡啊!

凶手君:就是就是!

名侦探:更简单,凶手君表面把被害者当作一辈子的偷摸大鸡,实则嫉妒得质壁分离,不信你看他的表情。

托儿:的确如此!不愧是名侦探,我悟了。来人,把凶手君带走。

凶手君:就是就是——不对!托儿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并不,托儿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让名侦探多角度多方面秀推理,完美烘托名侦探天降救世主的高逼格。

没有捧哏的主角是不完美的主角,没有捧哏的主角是不幸福的主角,竹泉知雀决心让夏油杰幸福!

“我时刻准备着为夏油君鼓掌。”竹泉知雀抬起和安室透交握的左手,清脆击掌做示范。

啪的一声脆响,安室透手背红了一片。

一个人的鼓掌是左右手互殴,两个人的鼓掌是两面夹击,夹心遭罪。

“抱歉抱歉。”竹泉知雀反应过来,连忙揉了揉安室透的手背。

她双手捧着安室透的手,低头吹了吹气,像面点师傅一样揉揉拍拍。

“知雀。”夏油杰回过头,皮笑肉不笑,“能别在人辛苦工作的时候打情骂俏吗?”

“尤其是和前男友。”

竹泉知雀:“?我没有啊?”

“这算打情骂俏吗?”她疑惑地牵着安室透继续往前走,“我都没有亲吻他的手背当作安慰。”

前男友怎么可能和男朋友一个待遇?夏油杰想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

夏油杰眯起狐狸似的眼睛打量安室透,安室透垂眸看向与竹泉知雀交握的手,微微抿唇。

心思各异的三人中,唯有没心没肺的那个最轻松。

竹泉知雀乱晃的手电筒光扫过冷库的一处角落,光柱停驻。

“找到了。”

夏油杰和安室透的手电筒移向她指的方向,透过三束光,三个人型的影子呆板地映在墙壁上。

两天前。

“江口君生病了吗?我早说过他,进冷库前多穿几件衣服,他总不听。”

“搬货热得很,我们不怕冷。”

井下朝冷库看守员展示自己得意的肌肉,成田龙一苦笑地摆摆手:“行了,你忙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放心,不会把你关在冷库里的。”

井下呲着一口白牙大笑,他热火朝天地清点货物,往运输车里搬运冻猪羊肉。

体力活让井下浑身冒着热气,热气与冷库的低温冲撞在一起,他周围萦绕沸腾的白雾。

搬到一半,井下有些累了,他没形象地半弯着腰想歇一歇。

“嘶,好冷。”井下搓了搓胳膊,抱怨冷库的温度。

只稍没有活动就冷成这样,要是把人关在里面出不去,得冻成什么鬼样子?

“怪不得江口君今天没来上班,怕不是感冒到起不来床,连请假电话都没力气打。”井下摇摇头,“我可不能像他一样惨,要扣工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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