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的奶爸拳手_分卷阅读_9
身。时间很短,整面后背只给了3个月。即便已经纹好3年还是偶尔疼。
“董老板,有什么事您吩咐。”沈欲问,眼睛垂向地面,冷漠得谁也不看。他穿矮帮双星,脚后跟缠着绑带,牛仔裤里打着髌骨带,和他们格格不入。
“您要是没吩咐,我先撤。”沈欲又说。
又要跑。乔佚记忆里,沈欲是个琢磨不透的人,说喜欢自己,可拉一下手就放开,眼睛总看着别处。他以为自己摸到过沈欲半颗真心,结果一觉睡醒,人跑了。再遇上,没认出自己来。
现在他的眼神停留在沈欲发青的额角上,看他冒汗。
沈欲的汗冒得瘆人。他试着偷看,不料与一对灰度很浅的眼珠撞在一起。
确实是认出自己了,沈欲把目光移走。小乔以前只穿帽衫,还想跑
“沈哥?你就是沈哥啊?”阿洛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当年乔佚很兴奋地打国际长途,说,他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沈哥。董子豪匪夷所思。“乔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你手底下的人,会剪雪茄么?”乔佚又问一次。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有钱人真难伺候。董子豪看向门口:“你们谁会?”
沈欲沉默,眼球颤到不得不闭上眼皮。骨头往前迈了一步:“我,老板要几根?”
“没问你。”乔佚说,双手在膝上交叠。
“小马。”董子豪敲敲桌面,“聋了?”
沈欲这才抬头,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他往沙发方向挪步,眉下还有一点油彩没洗干净。
桌上有雪茄盒,沈欲伸出左手,指缝里是黑的,是没洗干净的油彩。他想了一下,换成干净的右手,随便选了一根。再把无名指、中指、拇指伸进雪茄剪,迅速剪掉茄帽。
然后平整地放在茶几上。
乔佚的头微向后仰,一动不动。
“没想到乔老板也有抽雪茄的嗜好。”董子豪取出烤灯,“小马,烤几根试试。”
然而沈欲并不行动,双行睫后的眼珠终于静止。他再一次弯腰,从盒里取一支,剪断,放平。
乔佚仍旧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沉默得十足诡异。
沈欲揉了揉出汗的鼻尖,还想跑
“沈哥?你就是沈哥啊?”阿洛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当年乔佚很兴奋地打国际长途,说,他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沈哥。
结果沈哥跑了。
阿洛还记得乔佚最后一通国际长途,半小时没说出一句,全是低低的哭声和不利索的中文。再后来乔佚像消失了,直到把他弄回了中国。
“沈欲。”沈欲直接说了姓名,分不清颜色的头发让他烦躁,“欲望的欲。”
“哇塞,好名字。”阿洛好奇地摸他胸口,“如果我现在打你一拳,替伊戈出气,你会怎么样啊?”
沈欲挑起眉峰,双行睫压住的眼皮缓缓抬起来。“你可以试试,但我建议你最好别找死。”
阿洛猝不及防地捏脸一下:“那我要是这样轻轻地……”
试你妈啊,沈欲动手了,将梨形球打到无影的反应速度令人生畏。对方用左小臂顺势格挡,沈欲借力打力将尖锐的肘突上台,一发角度刁钻的肘击打脸。
在格斗这门艺术里,宁挨十拳,不受一肘。骨头大吃一惊,小马哥一直教导他们不打业余,却破例向外行下了杀手。
阿洛后悔不该捏他了,上下齿的碰撞几乎震疼了后脑勺。但攻击还没结束,沈欲像个鬼一样变换位置,身体启动速率骇人,卡住他的锁骨就是一个斜侧方的过肩摔。
苏维埃万岁,我阿洛今天就要去见列宁了。阿洛闭上眼,准备迎接后脑勺坠地。不料身体一轻,衬衫领口被人牢牢地揪在手里。
沈欲弯着腰,凌乱的头发向下垂着,汗流过颈上的动脉。“我提醒你了,别试。”
“谢好汉刀下留人,啾咪!”阿洛的中文是看连续剧、刷微博学的,说得杂七杂八。他整整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笑盈盈地往沈欲身边贴。谁不爱美人呢?他是个铁直也喜欢逗美人啊。
“喂,我叫阿洛,交个朋友吧?”他突然离很近,发现沈欲的眼睫毛竟然有两层,“你……说话声音一直这么小?你不理我,我可走了。”
啊?沈欲愣过又愣,杀气还没褪尽换成迷惑。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小乔什么人?他和自己很熟么?
等他们彻底离开,沈欲才有时间回训练室。对抗性运动几乎和疼痛挂钩,他给小拳手们喂手靶件,茫然地接住他们的一招一式,甚至还有时间走个神。
因为太慢了,他们动作太慢。沈欲的t恤彻底练湿,剥贴膜一样剥下来。
张晓嗖嗖地练习空击,羡慕地看向这边。小马哥倒站在跑步机上练摇闪,行动自如,如履平地。那可是启动中的跑步机啊,倒向练习无数次把他摔很惨。可小马哥还蒙着眼呢!伸腿、转胯、翻膝、抬脚,这种神仙打架的境界,自己什么时候能到?
下午5点,沈欲把训练室交给骨头。“我提前走,你们对外带学员的注意点,不许私下联系,保持身体距离。”
“知道。”骨头接过手靶件。
沈欲又叮嘱几句才走,提醒他们不能越过教练和学员之间的界限。儿子爱吃龙虾仔,答应好久一直没来得及做,今天不能再拖了。
大厦楼下有超市,他站在货架前揉眼睛。真巧,小乔爱吃大龙虾,悟空爱吃龙虾仔。最后他从整排灰色里拿了两瓶颜色最暗的,结账,回家。
在超市门口沈欲抽完了一支烟,抽得很贪婪,不吸到过滤嘴焦黄不舍得扔。看着空落落的腕口,沈欲后悔昨天没有夺刀。
应该赌一把20,他踮着脚尖把烟头碾灭,应该赌一把的。
摩托车的声音就在他抬脚一刹那飞过来,沈欲听力绝佳,警觉地转向后方,一辆赛车直接朝他杀了过来。
蓝色的连体骑行服和头盔,悚然凌厉的驼峰和车身颜色融为一体。沈欲看不出颜色,但他分得出眼里最亮的灰。
亮度这么高的灰,只能是蓝色。
又是仇家?自己流年不利吧?又要被命运搞了?正当沈欲准备往后跑的时候,那辆摩托赛车烧着胎打了个转,直逼到他面前,横向挡住路面。
又遇上抢劫的了?沈欲被摩托车的声浪轰得心烦,同时思考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他不懂这些烧钱的玩意儿,但懂常识,自己大学时蹭校队练的那几年跑步,根本跑不过一辆赛车。很有可能被它从背后撞死。
还没给悟空买房,死于车祸颅骨破裂不该是自己的下场。
摩托车还在绕着他转圈,像逗狗,像挑衅,仿佛永无止境。轮胎在路面烧起一阵阵灰,震动穿透沈欲单薄的鞋底直达脚心。最后车头猛然一抬停在了面前。
沈欲退半步,做好扫腿的预备。跑不过,他不一定打不过。
头盔挡风板抬起来,露出一双眼睛。沈欲被对面的眼锋一扫,下肢瞬间失去了动力。
眼睛的颜色是非常浅的灰,中间那圈是深灰。
乔佚把耐心烧完了,时不时补一下油。专业车手服像个密封的皮套子,从脚到手指尖彻底封住了,哑光黑的护肩和护膝块在发烫。
“沈欲。”他咬着牙,声音在头罩和头盔的双重隔离内低哑又厚硬。
沈欲继续往后退小半步,打乌克兰人的时候没想过跑,现在想逃。
乔佚看着他调转方向的脚尖。“你再跑一步,我撞死你。”结果沈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