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的奶爸拳手_分卷阅读_48
什么牌子他不知道,但是很漂亮。沈欲放下手机,破天荒得不想练拳了,一直发呆到悟空洗完澡要睡觉。沈欲的手毫无自知地抬起来,手指插进小乔的头发里,找摔伤的痕迹。
“你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拉手都会甩开我。”乔佚的心安静下来,“你说咱们做了就肠子长毛了,可你还让我做。刚才,我看着他们跟你从洗手间出来,我气死了,可我又高兴,因为我知道你跟别人不行。你只能跟我。”
发根没有伤痕,沈欲的手指轻了又轻,好在没摔伤,于是把手收了回来。“你成熟点,我对谁都不行。”
“是么?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乔佚说完便放开沈欲,转身离去,只留下些许灰烬,还有没烧干净的打卷儿的三分之一张照片。
沈欲又把手揣进裤兜,纸巾全部黏在掌心里。他详装镇定捡起三分之一张合影,重新放回钱包。
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那天小乔18岁,自己带他逛了王府井,遇上一个摸骨算命的瞎子。沈欲还记得瞎子说自己能活到88岁,还说良人就在眼前,莫追悔,宁骗他,别负他。
小乔听不懂那么多中文,只听懂能活到88,非要拉着自己和瞎子拍照留念。路人喊茄子的那一瞬间,小乔叫了一声沈哥。
自己偏过脸去看他,小乔用生涩的中文说,我陪你到88岁。才18岁就敢说这么大的誓,沈欲笑他轻率,笑他单纯。结果当天晚上回到廉价出租屋,小乔就做了非常不单纯的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照片中间算命的瞎子被撕掉了。沈欲离开那天撕走了自己的半张,往后孤单的88岁人生总要留点念想。
但他万万没想到,小乔把另外半张一直留到现在。他错误地低估了一个男孩的决心。
走出大厦,天色暗得一天比一天早,提醒沈欲冬天要来。
沈欲喜欢冬天,天黑的时候世界格外清晰,像用酒精布擦过眼镜片,黑白灰很有层次感。他习惯性摸右手腕,空的,再摸钱包,里面的照片也烧了。
世界在他眼里褪色,只剩地上的灯光。沈欲站进光圈里,用手机搜索中度脑震荡。
回到家,悟空一直不敢看他,沈欲也没问,只是给儿子剥虾。“多吃点,11月份是不是又有家长会了?”
“嗯。”沈正悟叼着大虾,在主动承认偷照片和等爸爸发现再自首之间犹豫,“国庆有一个零年级的科技班。”
“科技班?”沈欲嘬着虾头,“给爸爸看一下。”
“哦……”沈正悟静悄悄去拿介绍,拿回来乖乖坐好,等着爸爸看完。
儿子乖得心疼,沈欲本来还想问,又不舍得问了,拿照片就拿照片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科技班是国庆小长假的兴趣班,5天,介绍手册里说可以培养幼儿科学启蒙,开发大脑,老师都是外国人。
怎么培养科学启蒙,沈欲不懂,但只要对儿子有用就行。跳过英文版的介绍沈欲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眼费用。
“爸爸一会儿在微信群里帮你报名,你好好上课,回家再给爸爸讲都学了什么。”沈欲又剥了一只虾,放进悟空的小碗,“乖,好好吃饭,爸爸明天给你做奶油烤杂拌。”
沈正悟点点头,端正地拿起碗。
吃完饭儿子主动要求刷碗,又主动去练木人桩,咏春桥手打得砰砰响。沈欲忍住笑,唉,真是小孩子,拿一张照片就吓成这样。他拿起手机,点开a班的微信群,正赶上各位家长在报名。
沈欲动动手指。[david爸爸:沈正悟报名]
下一秒,群里弹出一个没见过的头像,是一辆摩托车。
[echo爸爸:乔一安,报名]
echo,乔一安……沈欲慢慢坐进沙发,心快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崽没有被别人碰,他是自证。
换你来找我[]
乔一安,沈欲摸着屏幕里这三个字,原来现在叫乔一安。
健康的男婴很少遭遇遗弃,悟空是因为什么被扔掉沈欲到现在也想不通,只知道被发现的时候衣服全尿湿了,冻得全身青紫。大兴凯湖是中俄界湖,悟空刚好在中国这一边,所以是中国国籍。
安安有心源性的哮喘,一出生左心衰竭并伴有急性肺水肿,又是熊猫血,还有疝气。预估手术难度并不算很大,可以救,或许是家里真的拿不出钱来,父母只能忍痛放弃。
现在沈欲点开小乔的头像,希望能从朋友圈看到照片。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好友可见。微信名简单又直接,乔佚,用了原名。沈欲摸着这两个字,小男生终于长大了,果真是成熟不少。
如今是个办事有分寸的男人了。沈欲开始研究这个头像,应该是阿洛说过的那一辆,小乔的大老婆。
什么牌子他不知道,但是很漂亮。沈欲放下手机,破天荒得不想练拳了,一直发呆到悟空洗完澡要睡觉。
“来,爸爸抱。”他蹲下。儿子什么都好,只是抱着哄睡觉这个习惯改不掉。算来算去,悟空是在自己胸口睡大的。
“爸爸,我是不是太沉了?”沈正悟认真问。
沈欲抵着他额头笑。“不沉,爸爸是超人,能把你抱到长大。”
“那不行,等我上小学肯定不能抱了,权叔叔会笑话我。”
“他敢笑话你,爸爸替你揍他。”
“那不好,咱们是专业的,专业不打业余。”沈正悟乖乖摇头,至今不承认自己用过尿布内裤。俄文歌一句接一句唱起来,他趴在爸爸的怀里安然入睡。
昆仑饭店的套房里,阿洛拉着乔一安满地转圈。“小祖宗,睡不睡啊?”
“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啊?”乔一安说,掀开睡衣挠了挠肚皮上的疤。小小的身体却有两道疤痕,蜈蚣一样丑丑的。一道是好小好小的时候做手术,一道是去年摔骨折。
“你爸爸和斯大林、列宁、高尔基生气都不会和你生气,你可是他的小熊猫啊。”阿洛拍拍他,“对了,你们班的那个david,是不是上次请家长的那个?”
“嗯,他推我。”乔一安点点头。
呵呵,这就麻烦了。阿洛把各种信息整合一遍,记得那个断眉当时可说david是他儿子。难道说,沈欲现在带着伊戈的儿子和拳场小老板在一起?连续剧也不敢这么狗血啊。
大卧室的浴室门紧闭,客厅的防火警铃尖叫着响了起来,随即噗噗几声,应该是浴室里的自动灭火喷头检测到烟雾超标。
大约3分钟,防火警报解除,阿洛和前来查看的客房经理打过招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伊戈,爱烧东西,但没到纵火的地步。
浴室门还没打开,阿洛听到手机响,又是那一部从来没打出去过的旧手机。
“喂。”他很冷漠地接起来,“你能不能别打了,伊戈被你气死了。”
又是他接?沈欲嘴角的笑意淡下去。“我找他说几句话。”
“他?他是谁啊?”阿洛替兄弟抱冤,“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是草,能不能别总是撩拨这匹马。要不就赶紧和好,痛快点。”
沈欲光着身子站在阳台上。“就说几句,你把电话给他。”
“他在洗澡。”阿洛往大卧室方向走,“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总是解决情绪……”
话还没说完电话断了,只有冷漠的忙音。阿洛眼角抽搐,够狠,伊戈不是说沈哥又温柔又宠人吗?柔在哪里?宠在哪里?这他妈简直就是个软硬不吃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