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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不可以弄些别的!每次都是甜到喉咙痛的junkfood。”粉儿听不明白那两个英文字,但是她知道,她的男朋友开始厌倦她的菜单。但她只会弄甜的食物呀!就如她的性格,甜腻温柔,如糖果一样单一感觉的女孩子,不会弄苦弄辣的食物。她跑到书局买食谱,大大的书局备有教煲老火汤的、精美西餐、家常中菜,样样齐备,偏偏粉儿就不自觉地抓起教授雪糕朱古力蛋糕来研究,埋头苦读不肯走。那时候她还这样想道,甜品做得好,难度也甚高,何苦迫自己做些复杂和不合衬的菜式。她就是没想到,剑涛已真心真意讨厌起甜品来,这个曾为她哭、为她笑的男孩子变心了。他开始炮轰式地嫌弃她,嫌她永远只穿长裙、嫌她永远的长头发、嫌她没有话题、嫌她不打算读大学便是没志向。剑涛似乎忘了当初是他要求她穿着清纯飘逸的长裙,要求她留长发,每星期油一次,也是他亲口说喜欢女孩子文静不多说话,亦曾鼓励她读秘书课程安安分分。他不再凝视她美丽的脸,在街上不拖她的手,电话里头是匆匆数句,当然不再愿意吃她为他做的食物。粉儿察觉到这些显而易见的转变,只是她想,任何感情也有高低起伏,捱过便没事了,粉儿不相信剑涛能忘记她的所有好处,挟着所有女人与生俱来的耐性,她愿意等待他回头。可是,就在粉儿忙着会考的那段日子,她意外地碰见剑涛和一个剪短头发穿牛仔裤的女孩子,双双搂腰在尖沙咀出现。她连忙闪进楼梯间,让未发觉她的这对情侣擦身而过。她不会忘记那女孩的脸,年纪轻轻却有种不可一世的冷艳,她更不会忘记剑涛的脸,搂着身边女伴的他,是何等的自豪。粉儿咬着嘴,凄凄地哭起来。接着而来的周末,剑涛依样赴约,依样持续地冷淡,粉儿送来的芝士饼,他咬了一口便放下。粉儿没说什么,只是呓呓说着英文作文考得不好,可能会拉低其他分数,她也担心数学和历史,不知今年会否比往年深。在不知剑涛有否听进耳里的时候,粉儿问他:“你对我们将来有什么打算?”他耸耸肩,漫不经心,但老老实实地回答:“将来的事谁知,问也是多余的。”忽而粉儿清楚,剑涛不会与她长久。她心不在焉地考完她的会考,而在六月暑假来临的时候,他俩照样的约会,剑涛没有意思放弃粉儿,但无可避免地,粉儿渐渐心淡。剑涛告诉粉儿,他要到欧洲旅行,他告诉她他的行程,却没有邀她同行,也不让她送机。忐忑了多个晚上,终于让她在机场偷偷看到,他是和那个短发女孩与及数名友人一同前往。他们一干人等有说有笑,不能见光的粉儿,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她不了解为什么剑涛不干脆甩掉她算了,残忍无比地把她由正选跋做后备。男朋友不在的这个暑假,粉儿在一家会所餐厅做暑期工,客人全是会员,有身份有地位也有礼貌,粉儿也不介意间中和他们闲聊。客人当中有一名廿来岁,尚在美国读书的男孩子,很健硕也很有自信,每星期到会所健身三次,每次运动完毕也到粉儿工作的餐厅吃点东西。第一次和粉儿交谈时,他问她:“有没有特别好吃的?”粉儿毫不考虑地递予他甜品餐牌,告诉他:“香蕉班戟。”男孩子瞪瞪眼,说:“正餐呢,正餐有什么介绍?”没料到粉儿只是笑,然后说:“香蕉班戟。”于是他也笑了,乖乖地接受了这位甜蜜少女固执的挑战,香蕉班戟作晚餐。这晚吃过香蕉班戟后,他没法淡忘她,奇异地,他把少女固执的笑容烙在脑里,跑步是她,吃饭是她,沐浴、更衣、如厕也是她。最后他坐在餐厅中央,向她提出了约会,而她,在考虑三秒后,也就答应。他们上了山顶的cafede。粉儿一如他所料,只吃甜品,亦对不同国家的甜品了如指掌。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约会,她也一样,甜品是一切。是在第五次,于他的游艇上,他对她说:“这样不健康的,为什么你只爱甜品?”话过后,她垂头落下泪来。他不知哪里触动了她,有点手足无措,就是不知怎地,他吻了她。那个吻很长很长,和剑涛的吻从没如此漫长过,就在这艘白色游艇内,粉儿交给了这个约会五次的男人,有很多很多的喜欢,但没有爱。她没有告诉他那是她的第一次,那突如其来的复杂思维告诉她,不要对这个一定会离开的男人坦白,没有那样的必要。做了背叛剑涛的事,单纯的粉儿变得复杂了。她开始学会放松自己,窝左男伴的身边,她晓得斜斜眼的仰脸高笑;她爱上了男伴送她那堆美丽名贵的吊带裙娃娃装和穿洞牛仔裤;她到有名气的发型屋烫了一把长发。清纯换来美艳。并且,她学会吃辣和吃苦。原来,背叛一个人并不是那样困难。也原来,从前忠诚不二的甜腻,也有变更的时候。

在走遍十多间高贵别致的食肆后,粉儿聪明伶利地炮制了一窝冬荫功汤和意大利墨汁菠菜面。其实,切香茅、碎辣菜、榨青柠汁、买虾切虾起双飞,搅搅混混,做成一窝冬荫功的程序真的不比做芒果蛋糕困难,某种程度上,还是十分轻易。而那墨汁菠菜面,更变成拿手好戏,易如反掌。如此佳肴,她却没有让男伴试食。事实上浪漫一个夏天后,她这健硕有型会玩肯玩的男伴,早早返回美国,在机场送机的那一瞬,是例牌的哭过以后,却没有什么伤心的反应。真正令她有反应的人还在后头。粉儿要等的是剑涛,无论他回来后分不分手,她也要他尝尝她的新食谱。她要他知道:一旦变了,她会变得更快更多;一旦变了,他拍马也追不上。把我的感情留给穿黑衣的人头痛。想不到昨晚会睡不好。原以为告别许天泽以后会松一口气,谁不知居然心情更沉重。都怪他人太好,他对我说:“什么都不要紧,只想你开心。”我听在耳里,起初不懂反应,因为嘛,原本还有长篇大论的分手演说要朗诵出来,一下子他一句话,我辞穷。未几我俩你眼望我眼,他在我的厨房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口便离去。临走前还亲了我一下。是在半夜,睡得半梦之际突然乍醒,忽然为他的好而感到可惜。我放弃了他,与他分手。我头痛。原来没有哭,也会头痛。换了套红色西装褛,希望看上去面色好一点。幸好今天不用见客,老板又没有特别order,样子疲倦一些也无所谓。我是广告公司的客户主任,平日一天接听不下二十个电话。今天也一样,每十分钟一个call,只是,天泽的声音不再来。我告诉自己,≈ap;ap;x5f88;≈ap;ap;x5feb;、≈ap;ap;x5f88;≈ap;ap;x5feb;便能习惯。当初决定分手,也是因为不再想要他,所以,米米,别舍不得他的呵护而惦念他。要知道,你会有更好、更适合、更令你快乐的人选。包适合。我合上眼,把这三字默念一百遍。晚上,与debbie在兰桂坊flippo见面。debbie剪短了头发,化了个稍浓的妆,很醒目。我和她自中七认识,一直与她最要好,也一直觉得,她是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最活泼最聪明最有魅力的一个。debbie是美国stanford毕业,在美资银行做投资业务助理经理,有型又靓又棒,而且才廿三岁。她一见我就叫:“米米,看来今晚我们可以雄霸兰桂坊!”她紧紧拥抱我。我笑笑。“不知十张卡片够不够?”debbie嘟长小嘴,说:“上次到jj≈039;s也派了十三张啦,今次兰桂坊大得多,十张怎么够。”我又是笑,心想有十个男人勾搭也好好成绩了。我们坐在门口位,那地方是露天的,人来人往,方便show靓样。我要了杯pada,debbie是一贯的l,她见我笑容不多,便说:“怎么了,挂念天泽?”我扬了扬眉毛,笑笑口答:“怎么会?都前后分了三次手。”她啜了口l,说:“今次是真的了?”我伏到台面上,把餐巾的纸角撕成小碎片。“我也希望。”我说。debbie轻轻扫了我的头发,说:“迟早也是要分手。”我点头,这是真的。和天泽自大学一年级走在一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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