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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

 

狼在树下狂妄乱嚎,屠云说:“这些狼不对劲。”

李酡颜也觉得奇怪,“他们不吃这马,只是把它咬死而已。”

“对,狼群绝对不会这么有目的性的出动,除非是复仇。”

“可我们第一次见到狼,怎么会这样?”

李酡颜掏出火折子,往下一照,头头饿狼仰着嘴,狼毛根根耸立,喷张的狼牙中黏液淋漓,像是积攒了莫大的仇怨,势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越接近天明时,这帮狼就越暴躁,甚至踩着其他狼的脊背往树上窜。

屠云爬到高出,折下一根树枝,去掉多余的旁枝,攥在手中,时刻提防狼群。

两人一夜没敢合眼,拂晓时分,狼群暴利之气没了,一个个仿佛受到指令一般朝山林撤退。

这下屠云的疑惑更大了。

屠云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查看被咬死的马匹,每一处咬痕都血肉撕裂,“你觉得,王庆会不会也是这样死的?”

李酡颜抱着树慢慢滑下来,“这个简单,我们守着就会知道答案。”

“等蚂蚁?”

“嗯”

屠云扶着李酡颜坐在远处,等火红的烈阳从东方浮出,转到头顶,也没看到一只蚂蚁,不过有些苍蝇绕马飞来飞去。

“大人”阿四和阿超一人一马狂奔而来。

“来的真及时。”屠云截下他们。

阿超打量他们一身狼籍,又看到惨死在地的骏马,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下来,马给我。”

屠云骑上阿超的马,对李酡颜说:“你在这等我。”

说完,她扬长而去,赶到王庆死亡地点。

按照昨夜狼群的疯狂程度,如果是被狼咬死的话,周围肯定能发现很多狼蹄印。

李酡颜问:“你们怎么会来?”

阿四:“我们去衙门没看到大人,公子就派我们过来这里看看。”

李酡颜点头,“麻烦二位一件事,去趟东升药铺,请谢先生到衙门验尸。”

“那”阿四挠头发愁,“他未必听我们的吧。”

李酡颜:“就说是我说的。”

“哒哒哒”沉重的马蹄声飞踏而来,屠云冲李酡颜摆头,“什么都没有。”

“那就不是狼杀。”

阿四和阿超相对一眼,犹犹豫豫道:“现在城里都在说,是修路惹怒了神明,所以王庆才”

屠云打断:“你们骑马去请谢神医来衙门,我们随后就到。”

“是。”

两人骑上马就消失了,屠云与李酡颜慢悠悠返城。

晌午,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屠云思绪神游没有看路,一个矮小的人影险些被马蹄碾住。

她惊神勒马,那人身高不足五尺,穿着带帽半身斗篷,下身褴褛,头裹得严严实实,鬓角飞舞出几缕斑白的发丝。

“没事吧老人家?”她在马上问。

那人根本不搭理,继续往前走,极为神秘。

见他斗篷破烂,缝着大大小小的不同颜色的补丁,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等奇装。

“站住”,屠云下马,手从后按住他肩膀。

斗篷下忽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诡笑,随后激灵弯腰,一转头,对着屠云的脸就喷出一股白烟。

这种江湖伎俩屠云早就见过,也心有防备,当即一脚将人踹出好远。

“哎呦,杀千刀的,不尊重老人。”那人痛哼,扶着腰站起来。

听到猥琐的声音,屠云不确定地问:“焦佬儿?”

“嗯?”焦佬儿一抬头,痛苦的五官顿时舒展,“这不是屠云吗?您不是在南方吗?怎么在这儿也碰到您。”

屠云厉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焦佬儿指鼻,呵呵一笑,“我是干什么的您不是清楚吗?来北襄办点小事。”

他故意打马虎眼,不予详说,凸出的眼睛溜溜顺着马腿往上瞟,看到李酡颜,惊艳道:“呦,这么俊的相公,跟天上下来的似的。”

李酡颜看他与屠云相识,便好奇多看了两眼,此人身材短小,稀松花白的头发用木簪随意挽住,小头凸脸,嘴巴与眼睛分外突出,嘴里几颗锈色烂牙,一副市侩小人之相。

“啧啧啧,我焦佬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俊俏的人儿。”焦佬儿发痴地朝李酡颜摸过去。

屠云拽着他斗篷,将人拉回来,“什么小事?”

“这这我不能说。”焦佬儿生气道:“知道您本事大,但也不能管这么宽不是,哎哎哎”

话没说完,屠云就抽了他的腰带,捆住双手,一手牵起李酡颜的马,一手将他拽到衙门。

焦佬儿自然不乐意,大喊:“屠云,我又没犯罪,你凭什么抓我。”

“貌丑惊悚,恐吓市民,够不够?”

“什么?你敢歧视我。”焦佬儿抬头对李酡颜说:“这位相公你给评评理,我丑又没碍他什么事,再说我都裹这么严实了,凭什么对我动粗。”

李酡颜冷淡道:“我一个平民百姓,管不了县太爷的事。”

“县太爷?”他鬼精鬼精的眼睛瞪得极大,跑到屠云身侧,“你来北襄当县太爷了?”

“管得着吗?”

“那那那那”焦佬儿脑子一合计,嘴都不利索了,“那你放开我,我现在就离开北襄。”

“晚了。”

眼前就是衙门。

屠云回眸问李酡颜,“你是先回家,还是?”

李酡颜:“我回去换身衣裳,等会来找你。”

“好”

屠云将焦佬儿栓到门口,送李酡颜先回去。

衙门前人多眼杂,焦佬儿成了一只猴,被大家观来望去,恨不得扒个老鼠洞钻进去。

见屠云终于回来,他心急如焚道:“你快些给我解开。”

屠云将他拽进去,谢赁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

“大人,不知尸体在何处?”

屠云用眼神询问淡定喝茶的殷施琅,他抬手一指仵作间。

屠云拉着焦佬儿一起过去,路上与谢赁说:“这尸体上都是蚂蚁,拆开必然四处乱爬,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这不难。”谢赁从药箱中抽出一张纸,卷成拇指粗细的直筒,灌入不知名的碎草药,压紧实后点燃,“麻烦大人掩住口鼻。”

刺鼻的味道弥漫在仵作间,没一会就烧尽了。

谢赁用剪刀将裹成蝉蛹的尸体“咔嚓咔嚓”剪开,一副带血的骸骨赫然映入眼睛。

蚂蚁都被熏死了,而尸首比昨天屠云看到的更为寒森,昨天还能看到基本人形,而今天只有血淋淋的一把骷髅和片片残布,胸膛前的肋骨活像是草原上被秃鹫啄空了一般。

死者脖子上挂着被红血浸透的平安符,身上的衣衫与宋莲所形容的也一样。

焦佬儿被尸骨吓得目瞪口呆,突然胃里翻涌,扶墙呕吐,“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屠云充耳不闻,问:“谢先生,这样死因还能看出来吗?”

“我尽量吧。”

“那麻烦了。”

屠云见焦佬儿直吐酸水,手一拉,将人拽出去透气。

出了仵作间,焦佬儿大口大口呼吸,心有余悸道:“你怎么总是查这种惊悚离奇的案子啊。”

“你想帮忙?”

“不不不”焦佬儿头摇成拨浪鼓,“我可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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