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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母“生结”的秘密

 

怅然一闪而过,单敏收回视线,重新踏入这片熟悉的山洞。

族庙的石门终于在百千年后的今日敞开,两柄铁撬棍搭在门板上,单敏小心翼翼靠近,将火把伸入门内。

偌大的族庙里空无一物,只有冲天的巨石柱立在殿中央,底端不知延伸于地底何处,半扇柱门里黑沉一片,浓烈的血腥气便是自门洞内蔓延而出。

抬起的脚悬在门边,想起虵魃的警示。第一批进入族庙的人已然凶多吉少,即便她想探知虵族的秘密,也不应将三姨置于危险之地。

单敏踌躇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进入族庙。

石柱下的深洞通往何处?

如果不是通往地下暗河,是否便是通往虺螣神的蛇窟?

无论通向何处,都非她现今之力可探查得知。既然族庙可让擅闯之人有去无回,虵魃守护的秘密,兴许还未曾被人夺去。

族庙无法进入,但幻境里族人避难的洞道应该没有危险。即便虵族的祭司si去,只要虵族仍有族人存活,应不至于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

除非虵魃si的时候,虵族人已尽数灭亡。

单敏在进入族人藏身的洞道深处后,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遍地枯骨掩埋在碎石之下,偶有零散兵甲碎片夹杂。

在百千年前,南诏国确实曾派人进攻虵族,并寻到了虵族族人的藏身之地,在这藏身的山洞里,虵族人尽数被灭。

不知为何,南诏国的士兵没有进入到族庙中,虵魃也许是在得知族人灭亡之后,为守护虵族秘密,决然自尽于祭祀台。

百千年后的今日,有人得知了虵族秘密的些许线索,秘密背后所蕴藏的价值,令五大0金家族中的三家人都愿意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而这个秘密一定已经被证实存在,所以即便第一批进入的人尽数折戟沉沙,却仍旧不能阻止三家人的觊觎。

广袤山林下的洞窟深处,孙启明循着孙家人留下的标记一路寻到这里,遍地的碎r0u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只能靠着血布浸染下的装备,勉强分辨出是谁家的人。

那日瘴气林中,大队伍被蛇群冲散,孙启明只来得及在族人的庇护下勉强逃生,至于谭宗林和裘申是否存活,他一概不知。

经历几日蛇口求生后,终于在一处隐秘石壁下看到了孙家的标记。循着这个标记,他们几人不断深入大山内部,在蜿蜒曲折的洞道裂缝内穿行,沿途散落的白se蛇蜕数不胜数。

越往深处走,蛇群的腥味便越发浓重。

孙启明知道,他们已然踏入蛇窟的地盘。可“东西”分明已经取出,为何又将他们引入蛇窟里。

同样穿行在山底的裘申几人,b孙启明几人更早一步踏入蛇窟中。

“族长,虫粉不够了。”

走在最前面开路的人停下,火把照在幽深的洞道里,这样裂缝形成的天然洞道几乎遍布了整片山域。

蛇群把尸t拖入地底,他们跟着血迹追了一路,虫粉可以掩盖他们的气味,短暂迷惑蛇群。

裘申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继续走,我们离蛇母已经不远了。”

如果云南王墓里的记载没有虚造,那么,此时的蛇母已经进入“生结”阶段,群蛇会围绕在蛇母周围,一直守护它,直到“生结”结束。

“生结”是他们对那种状态的描述。

裘申回想起他在云南王墓x里看到的壁画。早在第一批人进入云南王墓前,他便已经到过一次。

西南的秘密,便是他散布出去的。

壁画上描绘了云南王进攻西南古族“虵族”,南诏国一共派了两支军队,第一支作佯攻,是送给蛇母“生结”的粮食。虵族人以为南诏国不懂防蛇之法,于是便躲入山洞内。

据传虵族族庙可通地底深渊,连接蛇母。第二支军队将虵族人一举歼灭,却没有找到虵族的族庙。于是云南王铤而走险,顺着蛇群归巢,牺牲无数士兵后,终于找到了蛇母所在之处。

所谓蛇母“生结”,便是每五百年,蛇母所产蛇卵中,有一透绿卵泡。卵泡有生血结r0u之效,堪b再生。

想到棺床之上,云南王躺在灰绿se的卵泡里,恍若新生的肌肤吹弹可破,以及肌肤下清晰可见的根根血脉,裘申浑浊眼珠里贪婪再也无法掩藏。

他发现云南王的时候,血脉已与筋、r0u、皮、骨联通至脖颈处。一旦血脉贯通入脑,届时会如何?

裘申控制不住心底隐秘的yuwang,蛊毒之术伤身,他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云南王所得的卵泡早已滋育殆尽,透绿转灰,功效已失大半。

所以,裘申故意将云南王的墓址信息泄露给谭宗林和孙启明,假借牵头合作之由,将第一批入西南的人送给蛇母。

他将壁画稍作篡改,所以谭宗林和孙启明并不知晓,所谓从西南王那里所得的“卵泡”,不过是个障眼法。

真正有用的东西,还在蛇母的肚子里。

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便是帮助蛇母顺利“生结”,进而得到产下的透绿卵泡。

脸sey沉的孙启明站在腥臭的洞窟里,测最后一卦。

水雷屯卦,上六。

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意指盘桓不进,泣血不止。“上六”为极点,已是日暮途穷的时刻。与下卦的“六三”,同属y爻,不得应援,以致陷于进无可取,退无可守的绝境。忧惧之下,血泪涟涟。

瘴林之时,已是九五爻。九五君位,“小贞吉,大贞凶”单家小nv在瘴林失踪,此卦吉相已然终结。

“退!”绕是不甘,孙启明也不再侥幸。

此次西南一行,孙家已折损众多。他是族长,千秋家业不能在他手上毁于一旦。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

在石洞内歇脚一日,单敏夜观星象以断方位。

自岩洞里出来后,洞道七拐八拐,早已迷了方向,如今只能希冀于尽快找回熟悉的山头,再原路回到粟立村。

围着火堆坐下时,一颗锋利的石子划破单敏的掌心,刺痛袭来,她皱了皱眉,掏出怀里的锦帕将血珠擦拭g净。

沾了血的帕子被塞回到袖袋里,血珠沾染在一块h白的骨节上,迅速没入。

是夜,单敏坠入睡梦。

熟悉的木屋再次出现,单敏站在瀑布下的石桥上,神情有些恍惚。

是三郎吗?

木屋的门从里面被推开,男人站在门内,身姿挺拔,大片的赤se肌肤0露。

b她在幻境里瞧见时的模样还要更加清瘦些,布满细密伤痕的粗糙肌肤紧紧包裹着骨头。

单敏恍惚想起岩洞的枯骨,他孤独地静跪在那里,沉默地坚守着。即便族人已经si绝,他也未曾抛下虵族的信仰。

怅然之际,男人已踱步至单敏身前。深邃的黑眸里蕴藏着汹涌的情绪,最终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为何落泪?”

粗糙的指腹在她眼下轻轻擦拭,虵魃将单敏搂进怀里。

凸起的x骨硌在她的脸颊上,强有力的心跳却未曾改变。

“族人都si了。”单敏闷在他x前,声音有些哽咽。

揽在她腰侧的手指颤了颤,虵魃沉默良久,才终于低声应了一句“嗯,都si了。”

单敏抬起头,焦急追问“为何?他们明明躲入了山洞里,为何南诏国的士兵还会找到他们?”

虵魃长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走回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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