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吃完饭回去,到了楼下,靳洲从后备箱里把今天买的几袋衣服拎出来。
“给你的。”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没有接:“给我?”
“是明天穿的衣服。”
安枝予忙摆手:“不用了,我有——”
“拿着吧,”靳洲难得打断她:“明天的婚礼,是我找你帮的忙,你若是不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在安枝予看来,她是借他去打徐淮正一家人的脸,可是经他的口说出来,却好像是拜托她帮了多大的忙似的。
犹豫间,安枝予的手腕被他轻握住抬起:“明天不用早起,睡个懒觉,到时间了我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
哦对,他有她的手机号
思绪飘转间,几个袋绳已经挂在了她的手心。
回到家,安枝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饭桌上她问他今晚找她有什么事,他好像还没回答。
看着手里的纸袋,安枝予心里疑惑。
难道就是为了把衣服给她?
可他都有她的手机号了,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不就好了?
至于专程在她公司的楼下等吗?
这个疑惑让安枝予洗完澡躺上床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楚菲菲打来电话让她的翻来覆去消停住。
“宝,明天那个贱男人的婚礼你去吧?”
“嗯。”
“那我也去!”她太想看看渣男被打脸的画面了,想想都刺激!
“菲菲,”安枝予侧身躺着,思绪还没完全收回来:“晚上靳洲给了我几件衣服。”
“衣服?”楚菲菲顿时来神了:“他竟然送你衣服!”
安枝予被她咋呼的声音听得皱眉:“你别多——”
“我的天呐,你们都已经进展到可以送衣服的地步了吗?”
安枝予被她的想象力弄到失笑:“你想哪——”
“宝,你可以呀,照你这个速度,月亮马上就能得手了呀!”
安枝予闭了闭眼:“你能不能听——”
楚菲菲不听不听:“要我说,还演什么戏呀,假戏真做得了!”
“楚菲菲!”
“那以后姓徐的看见你,我的天呀,他是不是得把腰弯成标准的九十度,乖乖喊一声,靳太太好!”
“楚菲菲!”
她突然吼了一嗓子,楚菲菲的想象力这才被她拽回来:“大晚上的,你要吓死我啊!”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你听好了,这件事,我和他是各取所需,所以,停止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隔着电话,楚菲菲嘴角都要撇到下巴了:“吃不到的东西,你还不能让人流流口水啊!”
这比喻,也就她能想得出来。
安枝予失笑一声:“行了,别流口水了,快睡吧!”
事还没说完呢,哪能睡!
“他送你的是裙子还是什么?”
安枝予说不是:“有衬衫、短裤,还有西装外套。”
楚菲菲在脑海里想象着画面:“这是什么穿搭画风?你试了吗?”
“没有。”
“那咱俩开视频,你穿给我看看。”
安枝予问她可不是为了要试衣服给她看:“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楚菲菲还以为她说的是衣服怪:“他的眼光应该不会错,哎呀你试试不就好了嘛!”
她这个闺蜜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安枝予从侧躺变成了平躺:“不说了,我要睡了。”
这人简直是吊人胃口再泼人冷水。
楚菲菲也没缠她:“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敷个面膜,画个美美的妆,咱们战场见!”
敷面膜化妆
她又不是去当新娘。
翌日,阳光从阳台未拉合的窗帘投进来,在鱼骨纹的地板上,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金色。
安枝予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把那份没做完的预算做了,做完两点,她也没回卧室,直接睡在了沙发里。
工作会让人集中注意力,那些扰人的思绪自然也都被抛在了脑后。所以安枝予的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十点的时候,搁在茶几电脑旁的手机震了,“滋滋”声不停,扰人得厉害。
安枝予把抱枕从脑袋下抽出来盖在了脸上。
终于挨到震动声没了,结果没几秒又开始。
安枝予这才烦躁着一张脸,拿开抱枕坐起来。
电话是楚菲菲打来的,“好了吗?”
刚起来,安枝予没什么精气神地坐着:“什么?”
楚菲菲从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里听出来了:“我的大小姐,你该不会还没起来吧?”
“昨晚睡晚了,”安枝予揉了揉眼:“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这人是一觉睡失忆了吗?
楚菲菲叹气:“今天要去打脸贱男人,你该不会忘了吧!”
她这么一提醒,安枝予那还没完全散开的睡意顿时消失殆尽。
一看时间,都十点了。
手机被她撂在了沙发里,听筒里传来楚菲菲急呼呼的声音:“记得化一个美美的妆啊!”
安枝予平时也化妆,但都是淡妆,她肤色白,白到会被粉底液压气色,所以平日里她顶多就是描描眉,涂一点颜色不张扬的口红。
以至于多化一点妆,就会让她那张脸透出平日里不多见的妩媚。
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安枝予才突然想起来昨晚靳洲给她的几袋衣服。
那是一套深灰色的羊毛西装,不过下身不是长裤,而是不到膝的短裤。除了外套,还有一件白衬衫,一件虽是高领但是很轻薄的深灰色针织打底衫。
看似内敛低调的搭配,其实却很张扬。
安枝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又不可否认,很好看,有一种成熟干练的美。
和楚菲菲视频的时候,楚菲菲啧啧两声,大拇指一竖:“靳总不愧是靳总!”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自己,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喜欢干练的女性?
对门的客厅里。
靳洲已经着装好坐在沙发里。
耳边听筒传来声音,是昨晚买了单误打误撞又给他制造了一次与人吃饭机会的兄弟,岑颂。
“上学的时候就有女孩子跟我打探你的喜好,当时我就觉得你喜欢温柔那一挂的,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
不过他提醒:“我老婆当初给我的印象也是温柔那一挂的,所以你小心点,女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话音一落,听筒传来女人的声音:“你说谁是狼?”
“我我我,我说我呢!”
靳洲失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
电话挂断,靳洲眉心拧出思量。
她是温柔那一挂的吗?
好像是,但好像又不全是。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
除了一眼过后怎么都忘不掉的惊艳,还有每次看到她,他心生的波澜。
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过的感觉。
也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只要一想起她的人,就会生出他过去不曾对婚姻有过的幻想与渴望。
十一点整的时候,靳洲点开手机屏幕,最近通话的第四行显示着三个字:安枝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