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说完,他单手压腹说了声“失陪”后,转身离开。
方?希羽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会议室,嘴角一直保持的笑一秒滑了下来。
还真是像玉一般温和,又像冰一样?冷淡。
今天?周一,周六中午的时候,安枝予刚和靳洲在房文?敏这吃过午饭。
给安枝予开了门,见?她只身一人进来,房文?敏特意?伸头往外面瞧了两眼:“靳洲呢?”
“他还在公司加班。”
房文?敏见?她情绪不对:“你俩该不会吵架了吧?”
安枝予一秒皱眉:“怎么可能!”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吵架的人吗?”
房文?敏跟着抿嘴笑:“是不像。”温和的跟块常年戴在身上的玉似的。
“那你晚饭是不是还没吃?”
“没有。”说完,安枝予伸手抱住她:“妈,我想?吃小?酥肉。”
黏糊糊又可怜兮兮的调子,惹得房文?敏失笑:“那你可得忍着了,家里没有里脊肉。”
安枝予趴她肩膀,幽怨地叹了口气。
房文?敏以为她是因为没吃到小?酥肉不开心,拍了拍她背:“我给你下碗面吧,嗯?”
厨房里传出的抽油烟机声音明显,安枝予抱着双膝坐在沙发里,目光定在电视机屏幕。
嘻嘻哈哈的综艺,不仅没能让她眉眼展笑,还衬得她两眼愈加无神。
直到搁在脚旁的手机屏幕一亮,她触电似的拿起,眼里一秒亮起的光随着短信内容而倏地暗下。
她扁了扁嘴,退出广告短信页面,指尖停顿几秒后又点开微信。
和靳洲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下午时她发的那条【哦】。
就那么忙吗?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抽油烟机的声音戛然停了,电视机里的欢声笑语被衬得愈加明显。
房文?敏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出来:“面好了,快来吃吧!”
安枝予放下手机“哦”了声,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她表情低落得明显,房文?敏盯着她看:“不舒服啊?”
“没有。”
声音焉耷耷的,房文?敏抽出椅子坐她旁边:“来例假了?”
安枝予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两秒:“没有!”
虽说周六那天?,她和靳洲过来吃饭时心情还好好的,但自己的闺女房文?敏还是很?清楚的,能让她心情低落成这样?,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那就只能是感?情生活。
但是她进门的时候,问她,她又不承认。
房文?敏只能打着圈地套她话:“是坐地铁过来的吗?”
安枝予一边摇头一边用筷尖绕着面:“方?宇送我过来的。”
房文?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是靳洲的秘书。
她“哦”了声:“马上过年了,靳洲工作应该很?忙吧?”
“嗯。”
可是真的能忙到连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三个月都不到,他对她的新鲜感?就退了吗?
房文?敏又问:“今年过年,你们有说在哪里过吗?”
思绪被打断,安枝予扭头看她:“什么在哪过?”
“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和他妈妈聊天?,她说靳洲的爷爷奶奶也都在英国那边,所以我想?着今年过年,你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老人,你作为晚辈,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不要等靳洲主?动跟你提。”
可现在离过年也就半个月不到了,她没问过,而他也没提。
安枝予点了点头:“回头我问问他吧。”
碗里的面还剩一半,安枝予搁下筷子。
“这就不吃了?”
她摇头:“两个荷包蛋都饱了。”
房文?敏把碗往里推了推:“你跟我来卧室。”
“上上个星期我去羊绒店,给你和靳洲都织了一件毛衣,下午刚拿回来,全羊绒的。”
去年冬天?,楼上苌阿姨也说自己去织了一件羊绒毛衣,当时安枝予也要去给她织一件,但是她嫌贵,怎么都不跟她去人家店里量尺码。
今年倒好,反过来给她和靳洲织了。
“很?贵吧?”
去年苌阿姨说她那件一千多。
房文?敏“嗐”了声:“这又不是吃的,一件能穿好几年呢!”
可他那么多衣服,怎么会把一件毛衣穿好几年呢
安枝予低头摸着手里的柔软,没说话。
“我看他平时都穿深色,就给他织了件黑的,我也不知道?他穿多大?尺码,就跟人家报了他身高,我估摸着应该可以穿,晚上回去你让他试试。”
这是她的一番心意?,安枝予点了点头:“谢谢妈。”
“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你那件啊,也是黑的,冬天?嘛,好配衣服!”
“所以你自己的呢?”安枝予问:“对自己是不是就不舍得了?”
“我平时都在家,家里暖气开着,哪需要穿它!”
反正就是有各种理由。
安枝予不和她争,“明天?我也去给你织一件!”说着她就想?起了上次靳洲在她手机里绑的那张卡,也不知是作气房文?敏对自己的小?气还是在跟靳洲的‘忙’赌气,她哼了声:“用他的钱买,我给你买三件!”
“你这孩子!”
安枝予朝她吐了吐舌头。
就很?奇怪,光是过过嘴瘾,她心里就舒坦了好几分。
九点十分,方?宇跟在靳洲身后出了办公室。
“等下你给刘长鑫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回来一趟。”
方?宇:“好的。”
“另外,”靳洲扣着西装纽扣的手顿了一顿:“明天?上午的会议提前一个小?时。”
方?宇:“好的,靳总。”
走到电梯门口,靳洲低头看一眼时间,眉心微蹙,他朝方?宇伸手:“车钥匙给我。”
“不用我送您吗?”
靳洲说不用:“我还要去一趟长安花园,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宇:“好的,车没在车库,就停在楼下。”
整栋靳氏大?楼灯火通明,不止靳洲加班,很?多部门也都忙到这个时候。
一楼的六个电梯门,开开合合,靳洲一走出来,一声声“靳总”陆续传来。
靳洲没有像往常一样?颔首回应,他一边大?步往门口走,一边拨通了安枝予的电话。
只可惜电话里的等待音变成忙音,都没人接。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停车场的专属车位里,还未来及走到车前,一声“靳总”从身后传来。
靳洲转身。
是方?希羽,穿的还是想?下午那件明艳的皮草,过膝的高跟长筒靴踩着平滑的花岗岩地面,一步步朝他走来。
靳洲看着她,目光很?淡:“方?总。”
方?希羽很?不喜欢他这么称呼自己,“我刚回国没多久,还称不上总,”她笑着在靳洲面前站定:“靳总还是喊我方?希羽吧。”
靳洲不算刻意?地往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个点还在这里,也没有顺应她刚刚那句话喊她的名字。
他说了声抱歉,依旧还是那声方?总:“我还要去接我太太,就先?告辞了。”
方希羽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