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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道路的堵塞还没有?恢复的迹象,他慢吞吞地从收纳盒里摸出个小型u盘,故意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你,我这个人?呢,喜欢冒险,又追求刺激,自?打和你上了一个高中,我就特?别期待每次考试完放榜的日子?。”

谢轻非警惕道:“怎么,当万年老二的滋味让你惦记那么久啊?”

“每次没考过你我都会?私下复盘,去仔细分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考过了,就算做下一次的激励。”谢轻非一听?这话就觉得他准没安好?心,果然就听?他继续道,“所?以三年里17次大考的成绩单我都保留着,以作纪念。”

谢轻非瞬间精神了,“给我。”

“给你干嘛?”

“你留着这种东西干嘛?”

“你管我呢。”

谢轻非心道他真是太知道该怎么激怒自?己了,想趁他不注意从他手里把东西抢过来?,卫骋却早就预判了她的想法,拿u盘的手伸到?车窗外,大有?一副“就不给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嘚瑟劲。

谢轻非就倾身去够,他手伸得更长。她瞪他,他还笑。

一串清脆的铃声乍然出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自?行车擦着车身蹿了出来?,谢轻非撑在他座椅侧面的手也跟着一滑,整个人?将将要撞在他怀里。卫骋下意识去抱她,伸出窗外的左手蓦地被震得酥麻。

谢轻非没倒在他身上,她被安全带结结实实勒住了。卫骋却是真的手上一空,呆滞了两秒。

“……”

“哈哈哈哈哈!”谢轻非道,“好?优美的抛物线。”

卫骋却笑不出来?了,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

谢轻非顿了顿,“你别告诉我你是骗我的,里面其?实没有?成绩单这种东西。”

卫骋:“……”

谢轻非:“……那里面存的是什么?”

卫骋:“论文研究数据。”

谢轻非:“应该,有?备份的吧?”

卫骋不说话。

谢轻非深吸一口气:“你刚才胡闹个什么劲?”

卫骋道:“我看你心情?不好?,想逗逗你。”

谢轻非:“逗吗?”

“怎么不算逗呢?”卫骋道,“逗死我了。”

半个小时之后,环岛附近交通畅通无阻,只是路边台阶上并肩蹲坐着两个人?,身后是正在整理工具的打捞队。

谢轻非坐着发了会?儿呆,觉得这真是太荒唐了,一时分不清她和卫骋谁更有?病。

卫骋这下也笑不出来?了,灵魂出窍似的放空。谢轻非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忍心说什么。

“小伙子?,你那个什么盘子?长啥样啊?”打捞队的师傅下去之前问?道。

卫骋清醒过来?,忙过去描述道:“拇指那么大,黑色的。”

“太小了哦,”师傅为难道,“底下水浅,但淤泥深,不一定能找到?呢。”

卫骋道:“没事……尽力就好?。”

他回?到?台阶前,看谢轻非正望着一个方向出神,“你看什么呢?”

“追忆我的童年。”谢轻非指着一排商户道,“看见中间那个小门没?其?实也是个店面,卖爆竹的。”

卫骋顺着看过去,没见到?黑洞洞的室内有?什么人?影。

谢轻非道:“我小时候每天都要从门口经过,里面那个叔叔一直坐在门前,不管春夏秋冬还是阴晴雨雪,我就没见他挪过地儿,也没见谁来?买过东西。不过禁止燃放的规定下来?有?几年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说罢她站起来?,往水池子?那边看了一眼,担心道:“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卫骋心态良好?:“大部分内容我都记得,实在不行就重新测试一遍,时间上没那么紧。”

谢轻非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要自?责了。”

卫骋刚要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惊叫,两人?一齐回?头看去,发现打捞师傅解了绳索,正瘫软在地,其?余的人?脸色亦很惨白。

稀疏的草坪上,躺了两根湿漉漉的,裹着淤泥的白骨。

一个医生一个刑警,当即就看出这是人?的骨骼。谢轻非反应迅速地上去稳定打捞队人?员的情?绪,卫骋也打电话通知席鸣带人?过来?,然后蹲在地上打量起这两根骨头。

只一眼,他便道:“股骨与?桡骨,看着已经有?很多年了。”又问?打捞师傅,“下面还有?吗?”

那人?惊恐未定,磕绊地点头,“还、还有?不少。”

卫骋点点头:“谢轻非,你又要加班了。”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

“?”卫骋莫名道,“什么眼神啊?”

谢轻非意味深长道:“卫骋,我发现你这人?沾点玄学。”

卫骋没懂, 谢轻非也意识到这么说有点不尊重?人,没继续这个?话题。

警方很快赶来现场,席鸣一瞧呦呵, 报案人还是?这俩冤家,真是?无巧不成书。

兔子广场这么个自带流量的地标,前脚刚出完交通事故, 后脚又被警察包围,周边民众全看起?了热闹, 微信群里的小故事都?编出好几个?版本了。眼见着越来越多媒体赶来, 警方的破案压力无形中加了几重?山。

捞出白骨的打捞队师傅被席鸣请到车上去, 走前他叫了卫骋一声, 手还哆嗦着,把攥了好久的u盘交到卫骋手上, 颤着声道:“干了半辈子没遇见过这种事儿, 开眼了我。”

卫骋十分?过意不去, 多加了不少酬劳给人家, 又独自捏着u盘惆怅了会儿。

就这么一个?不留神?, 再回头谢轻非已经穿好防水服, 腰上正?吊着锁扣准备下池, 与她一起?的还有同样装备齐全的程不渝。

兔子广场的喷泉已经荒废很多年,正?如方才那个?打捞师傅说的, 下面水浅淤泥深, 倒还方便?了他们?寻找。

摸到大概方位, 谢轻非拽了把绳子, 上面的人接到指令停止松绳, 两个?人在脚尖触到水面的距离上悬停。

方才找u盘时挖开的泥搅混了一周的水,可?以清晰看到白骨被发?现的具体位置。程不渝将手头的工具探下去, 陷入泥中二三十公分?时,感觉戳到了硬物。

水腥味在鼻尖萦绕,谢轻非打着手电照过环境后道:“四面都?有防护网,尸骨不会被水冲走,就在这个?范围内找。”

程不渝点?头,把握好力度之后反手一捞,一网兜的深黑淤泥在水面漂洗过后果然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物体。

“骨盆宽大,骨骼重?量较轻,死者暂时看来是?女?性。”

下面视野不好,黑黢黢一片,耳边还有水流呼啸的动静,黑暗于?是?像咆哮中的野兽,蛰伏在肉眼看不到的四面八方,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和零星落下来的粉紫色晚霞附以光明。

谢轻非单手撑住了中央石柱,将程不渝挖出的白骨收进袋中。

“谢队,你还好吧?”程不渝见她脸色不大好,以为是?吊绳勒得她不舒服。

谢轻非低头看看浑浊的水面,道:“我没事,继续。”

如果卫骋嘴严,她不适应黑暗这件事全局上下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既然不知道,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额外关照她。谢轻非下来之前清楚会面对什么,只是?她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旁人也理所当然地配合她的作风,不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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