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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女修见状,像个老母亲般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少主啊。
看看你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啊!
你之前在鲛人部落里可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鲛人小少主啊!
如今竟然用自己那双金贵的手去给别人剥虾肉!!!
真是活久见呐!
叶星澜低头瞄了眼碗中的虾肉,又再次看向擎渊,道:“谢谢你。”
“不、不用谢。”擎渊手指稍微抖了下,差点没拿稳虾。
很快,他嘴角就漫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小笑意。
不同于他们这边的氛围,房间另一侧,沐朝阳端着酒杯,朝沐朝风敬道:“兄长,好久不见。”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浮现两个深深的酒窝,眼尾略弯,眸中瞳水微荡,却莫名带着一丝寒意。
时隔多年,沐朝风对这个胞弟感到相当陌生,语气不冷不热道:“嗯,好久不见,你都这么高了。”
“是啊。”
沐朝阳笑道:“当年兄长离开的时候,我个头才不过到兄长的肩膀呢。”
“而现如今,时过境迁,我也长大了,竟然都能与兄长并肩了。”
听完后,沐朝风眉眼略冷淡地垂下,指尖摆弄着桌上的白玉酒杯。
“城主……最近如何?”
沐朝阳眸光微微闪烁,道:“父亲还挺好的。”
“不过……就是前些时日染上了风寒,不愿见人。”
他道:“所以,这些日子都是我与国师在打理城中大小事务。”
闻言,叶星澜也凑了过来,询问道:“城主病了?”
“嗯。”
沐朝阳点头道:“父亲最近都在休养身体,恐怕不方便见大家了。”
他顿了顿,又小声询问道:“兄长,你不会又因此生父亲的气吧?”
沐朝风面上神情仍旧淡淡:“你想多了。”
随即便仰头饮下一杯酒。
沐朝阳看着他埋头喝酒,没再说话。
“大师兄。”
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叶星澜举起酒杯凑近,“一个人喝酒多闷,我敬你一杯!”
看见他,沐朝风脸上逐渐浮现几分笑意,“好。”
叶星澜正打算饮酒,手中酒杯却被一隻手无情夺过,“师兄。”
迟九溟一手捧着脸,有些痞气地朝他挑眉道:“你酒量小,待会喝醉就不好了。”
“我替你喝。”
见状,叶星澜面颊一热,站起身来想夺酒杯,“不用麻烦你了!”
迟九溟身子往后一仰,故意将手中酒杯举高,勾唇坏笑,“师兄。”
他忽地直起身板,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地压下来,绒长的眼睫垂下,薄唇轻启,贴在他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充满磁性的声线刻意压低:
“你这是今晚又想喝醉了好多亲几下么?”
“……”
“星澜。”
沐朝风出声打断两人,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酒就不必再喝了。”
“那,大师兄。”
叶星澜回到座位上坐好,侧脸望向他,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在难过吗?”
沐朝风眉眼弯起,轻轻摇头,“有你安慰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叶星澜也嘿嘿笑了声,“我相信,等城主病好之后,一定会想见你的。”
沐朝风笑眯眯地点头。
只是垂下眼帘那刻,眸中仍旧闪过一缕失落。
…
吃完饭,沐朝阳还特意带众人前往隔壁的书馆参观。
陪在他身旁的国师嗓音尖细,说起话来的时候如同指甲在粗糙的砂纸上用力划过,“此处还专门为千里迢迢前来的修士们提供了休息场所。”
叶星澜进去一看,发现走廊上坐着许多捧着修炼经书的修士。
其中还有几人似乎是怕自己睡着了,还将脑后头髮高高挂在了树枝上。
看到这里,叶星澜突然就心理平衡了。
原来大家在考核前都会抱着书啃。
穿过白色深廊,他往书院室内走去,殊不知屋内早就坐满了人。
离他所在位置最近的一人正捧着一本书,神情看起来有些疯狂,“这是基础符文!我信手拈来!这是初等符文!我勉勉强强!这是高等符文!我莫名其妙!我一窍不通!我扑朔迷离!我手足无措!我眼花缭乱!我奄奄一息!我不省人事!我一命呜呼!我与世长辞!我行将就木!我死去活来!我风烛残年!我精神失常!”
“……”
好样的,又学疯了一个。
看起来已经是脑非脑瘫非瘫了。
叶星澜正看得出神,被一道耳旁猝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哎哟,哪里来的小郎君,好俊俏哦。”
魔族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疯啊
屋内光线明亮,叶星澜偏过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黛青色露脐裙装的男子在朝自己抛媚眼,勾着手指头道:“小郎君,看过来呀~”
叶星澜嘴角一抽,“死丫头,多穿点,别宫寒了。”
男子眨了眨眼,走上前来想要再与他多说几句。
谁知,叶星澜身后忽地就冒出几道瘦高挺拔的身影。
那几人都生了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容颜,此时却不约而同黑着张脸,幽沉的眸光似是淬上一层霜雪,比那凛冬呼呼作响的烈风还要令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