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药物、鞭打、驯服、(N)
觉得尾上这个人不可思议。男人换衣服的时候,尾上看起来是背对过去的,但实际上他透过花瓶反射看得清清楚楚,尾上心里说我不是故意的啊,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男人很瘦,结构却意外的匀称,有着一双笔直的长腿。
尾上回想男人的面容,觉得他苍白,有些病态,一双眼睛可能是因为消瘦显得略大,可一点也不因为眼睛大就空洞了,反而炯炯有神,睫毛又长又直,一副漂亮的东方人面孔,大概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尾上偷偷的看男人换衣服,差点笑了出来,他不会穿和服,衣服松夸夸的挂在他身上,他拿着带子一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非常可爱。尾上马上意识到,他不是日本人啊!
然后尾上带着打地铺的被子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拉过他手腕,帮他把衣服穿上,最后接过他手中的带子蹲下把带子系在他身后。
男人一副无言的样子,然后尾上用英语问道:“你是哪里人?韩国人?中国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转开了视线,望着2楼的楼梯,尾上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他换成了中文说道:“你是来找她的吗?”
男人垂下了眼睛,“你能让我见见她吗?我想……”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突然向前倒下,尾上站得很近,迎上去正好抱个满怀,他晕过去了!作为医生的尾上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身体不好,在风雨中又站得太久了。
几分钟后男人醒了过来,像受惊似的用力推开尾上。被推开的尾上楞了一下,说:“你体虚受寒,我去给你倒一杯酒吧。”
倒酒回来却发现男人半坐在地上一副无力的样子,尾上扶着他的肩,喂他喝酒,像安抚猫咪一般安抚着男人:“明天好吗?今天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大厅里的灯光大亮,尾上和男人都回过头来。是云秀从卧室里出来了,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个男人。男人微抖的肩慢慢挺直,眼睛一瞬不移的望着云秀,而云秀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尾上的身上,尾上一看才发现自己和男人的动作有多暧昧,他简直像变态一样把人家搂在怀里,一手拿着酒杯看起来像是寻欢作乐的灌人家酒,尾上脸一红。
“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样的!”尾上突得跳起来,云秀是个心思很细密的女人,温柔恬静,很懂得生活,善解人意,自己很迷恋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的和云秀结婚生小孩,甚至为了不让喧嚣打扰他们的生活,他自愿从东京国立医院转到了青森来。
虽然很多人为这个年轻的天才外科医师扼腕,但尾上却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他爱云秀,爱云秀的一切,甚至他包容云秀的恶梦。云秀对同性恋很敏感,而且打心底里厌恶,作为同时给云秀会诊的心理医生的同事跟他说,那可能是因为她有过被同性恋伤害过的心灵创伤,导致的潜意识行为。
云秀对同性恋行为的强烈排斥,让她对这种情况很反感,她一定是误会了!她看他的表情都完全的变了,尾上急着想要辩解,却看到云秀的目光转向另一个男人。
“滚出去!”
男人的浑身都僵住了,那双大眼睛瞪着云秀,震惊又难过的表情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他沙哑的声音扭曲而颤抖的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云秀!我是钱河!你不认识我了吗?”
钱河?钱河?云秀的眼睛突然睁大充血,然后抓住自己的头发大叫一声,她差点从楼梯上掉落下来,然后钱河惊讶的目光中看到她倒在地上疯了一般的喃喃自语,四肢抽搐。
尾上几乎是立刻跑上二楼搂住云秀的身体,叫道:“镇静剂!快拿镇静剂,在1楼书房的冰箱里,上面写着d开头的针剂就是,书房在你右手边!!”
钱河跌跌撞撞的从冰箱里拿出药剂和针管,爬上了楼,尾上掐着云秀的仁中试图唤醒云秀的意识,但没有起效果,他果断的抽出针管,注射了一针镇静剂给云秀,云秀很快昏睡了过去,显得安静祥和。
两个男人满天大汗面面相觑。钱河的目光中透出强烈的询问意图,尾上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仅仅只是名字就让已治愈的精神病发作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比他想的还要大的多。
尾上点点头,抱着云秀睡去的身体到卧室,然后出来,看见那个消瘦的男人紧张的在客厅里徘徊,一种苦涩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24、
窗外的雨还在下,就像是钱河无法哭泣的心情。
青森是个安静城市,尾上家住平内海的另一边,是一个传统又古老的小镇,比城市更加安静,钱河只听见尾上讲他和云秀故事的声音
“我第一次见到云秀的时候,是在东京医院,她的样子惨兮兮的,刚刚生过小孩,胸口还中了一枪,神智也不清醒,听说还连续坐了12个小时的飞机。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活着,真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我想那时候她一定拼命在跟死神战斗吧?我们一共抢救了她7次,我是负责给她做心血管手术的,我的几个同事负责给她做子宫手术。她过去有点心律不齐的心脏病,不过不算大事,但她的血液就很有问题了,她是白血病治愈期,流血也是很致命的事情。
那时候她伤得太重,我们用……哦,抱歉,我职业病,嗯,总而言之,云秀艰难的活了了下来,在重症监护室足足呆了3个月。
但这还不是她所有的问题,问题还有精神上的,她那时候精神失常,经常陷入崩溃,我那时候还不会说中国话,所以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她在叨念她的丈夫和孩子,还有一个叫张锐的人,她经常喊救命,后来大喊什么什么白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什么白的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冷酷的人。云秀身体渐渐康复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叫什么白的人,他带了几个专家来,说是要给她做手术。
当我的同事告诉我是做神经类的手术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我那个精神课医生的好朋友说他们打算毁了云秀的智力,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这么邪恶的对付一个女孩子,但幸好我朋友在神经学上有很高的造诣被选中做主刀,我请求他不要那么做。
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尾上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烧酒杯子,忍不住一口干了,接着说道:
“云秀失去了一些记忆,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虽然没有变得痴傻,但总算让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钱河先生”尾上突然提高声音,抓着已经木然的男人的手,一下子跪在他面前喊道:“我拜托你,把云秀交给我照顾可以吗?我爱她,我会好好对她的。”
钱河的目光移到尾上的脸上,尾上认真的表情,坚定的看着他。我是她丈夫,你让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妻子交给别的男人吗?钱河想大笑,但僵直的面部怎么也做不出表情来。
钱河看了尾上一会儿,又垂下了目光。尾上把他不知道的那部分历史补齐了,他不难想象他的女孩遭受了怎样的灾难,钱河心中绞痛。他再次望了一眼尾上,这是个好男人,他救了她,他会给云秀幸福。他们已经有了个可爱的女儿,他们可以晚上一起看电视,也许是肥皂剧,也许是动画片。他们可以在尾上休假的时候全家去度假,也许是北海道,也许是夏威夷。
钱河脑海里勾勒出完全可能出现的各种幸福场景,没有了自己的云秀,依然幸福微笑的场景。钱河再次哆嗦起来,他如同被什么压垮了一般,失去了焦距。
白止文何其强大,忘了钱河的云秀有了自己的幸福,原来这才是最让他痛苦的。
‘白止文你又赢了’
钱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尾上家的,他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