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顶帽子扣下来
施舍林锦曦的姿态:
“你是侯府嫡女没错,可满京都的人都晓得林家的爵位不过是用钱捐出来的,你的身份也算不得有多么的尊贵!更何况,澜衣是有才情的,而你诗书不通,胸无点墨……也就是本皇子不嫌弃你的出生给你这样的位置……林锦曦,你该知足!”
林锦曦很想笑出声来,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顾子烨竟还有如此自负的时候?
自负到不要脸!
“二皇子,不管你是二皇子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侯府都不会把女儿送到你府中!”
林云敬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喜欢林澜衣,你就带着林澜衣走,马上走!我们侯府的女儿便是一辈子不出阁子,我们侯府也养得起!”
林锦曦心中顿时一喜,这真是意外的好处了!
她是想赶林澜衣走,越早越好,省得这心机婊待在府中耍阴谋手段继续祸害她的父母兄长,又担心父母会狠不下这个心。
毕竟,养条狗还有感情,林家养了林澜衣这么多年,林澜衣又惯是会使手段笼络父亲和母亲的……
没想到,顾子烨将父亲气坏了,竟让父亲主动赶林澜衣走了。
她马上补刀:“是!我对二皇子半点心思都没有了,而且我们林家庙小,怕是伺候不好怀着天家金贵血脉的大佛,还请二皇子即刻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儿接走安置。自此以后,我永安侯府与林澜衣再无半分关系。”
“对了,我与二皇子之前定亲,乃是被皇上过问了的,明日大朝会,还请二皇子将解除婚约之事与皇上言明,让你我之间断的干干净净!再好好的将林澜衣接进府中,莫要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沦为了……”野种!
野种两个字,林锦曦自然是没说出来的,但她冲着林澜衣用了口型,三岁小儿都能依着口型猜出那是什么意思,林澜衣不可能猜不到。
她也并非是好意要成全林澜衣攀权附贵的美梦,既然林澜衣和顾子烨是一定要在一起的,那么,她会让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变的痛苦尖锐又饱受诟病。
她倒是要看看,没了永安侯府的钱财和身份镀金,她林澜衣还能不能风风光光的入了顾子烨的府门!
“姨父,姐姐,你……你们竟要将我赶出家门?”
林澜衣的心里满是愤恨,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撕了林锦曦的嘴巴,剥光林锦曦的衣裳,毁了林锦曦的脸面,将林锦曦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她是那么功于心计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失去了林家的钱财与身份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而离了永安侯府千金的身份,她怎么还能替代林锦曦?她连嫁入普通京都小官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能去做二皇子妃,去做太子妃?
这样想下来,林澜衣的后背冒起了冷汗,不!她绝不能让自己多年的筹谋就这么毁掉了!
她忽然推开了顾子烨,再次跪在了地上,不肯的磕头认错:
“姨母,姐姐,是澜衣错了,是澜衣自私,是澜衣贪婪,是澜衣迷了心窍,不知羞耻的抢了姐姐的男人!”
“可澜衣真的……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澜衣也是有苦衷的啊……”
“是,自从我到了林家,林家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心里是充满了感激的。可是……我的名字到底没有写在京都林家的家谱上的,我不算是林家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似乎是林家的小姐,可我其实连林家的婆子丫头都不如!”
“那些婆子丫头,或是林家的家生子,或是卖身给了林家,都算是林家的人,可我呢?我不过是一朵断了根的浮萍,今儿林家怜悯我,给我一处容身之地,给我几口饭吃……明日里姨父姨母老了,兄长们的新妇进了门,还会继续待我这么好吗?”
林澜衣忏悔着,却又在忏悔的过程中抬高了顾子烨,哭诉着自己的无奈与无辜:
“姨父,姨母,兄长们,姐姐,我就是怕啊,我就是慌啊!所以,我才会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求一份好的姻缘!可我年纪还小,平日里去的也都是姑娘家的宴会,我见不到比二皇子更好的郎君了!他是大兴王朝最好的郎君,我瞧过了他,哪里还看得上别的郎君?我……我也是情不自禁才……”
这让一向吃她这一套的顾子烨更心疼她,伸手就去拉她:
“澜衣,你还怀着孩子,地上凉,快起来!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哪里是你勾引的本皇子,是本皇子看上的你!你放心,本皇子定会对你负责的,离了……你还有本皇子!”
他本想说“离了永安侯府”,忽然又想起自己母后让自己千方百计的靠近林家人的目的,只能生生将中间几个字咽了回去。
这也让林澜衣更清楚自己不能失去林家的倚仗,她挣脱顾子烨的手,冲着最容易心软的姜言桑哭:
“姨母,您是我娘的亲姐姐,我自小没了娘,这么多年,一直将您当我的亲娘,您就当是原谅走错路的女儿一回,就原谅女儿这一回!女儿求求您,不要将女儿赶出永安侯府……”
姜言桑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红颜薄命的妹妹,心中果然起来不忍。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又是妹妹的血脉……
“澜衣,你……”她正准备开口喊林澜衣起来,人群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高呼:“摄政王到!”
修……修罗王来了!
原本闹哄哄的街面霎时间变的鸦雀无声,跪地声整齐到堪比经过训练!
人群的中央迅速被让出一条通道,一身锦衣玄袍的顾南昇走了过来。
他走的慢,逛自家花园子一般的悠闲,周围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他像是没看到似的……
“永安侯,你们家的人今儿怎么都站在府外?”
顾南昇走到距离林云敬尚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雍容华贵的脸上浮起高深莫测。
“回摄政王的话,本府……”林云敬下了台阶,朝着顾南昇行礼。
可不等他解释清楚,顾南昇又打断了他的话,视线从顾子烨的身上擦过林澜衣落到了林锦曦那儿:
“唱戏呢?这白衣戏子演的什么?哭丧?”
“嗯,演技不错,冥夜,赏!”
“是!摄政王!”冥夜接了命令,本打算摸出一枚银钱出来,寻思了一下,弯腰,在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头,默默的擦了擦,放到了顾南昇的掌心。
顾南昇满意了勾了下嘴角,将这小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弹到了林澜衣的脑门子上……
林澜衣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脑门子一疼,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却摸到一手的血!
她的脸色顿时白的不能更白……
“那个戏子,还不跪谢摄政王的赏?”小石头还没落地,冥夜已经厉喝一声。
林锦曦差点笑出了声来,顾南昇这一招真是让她——好喜欢!
林澜衣却气的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可偏偏羞辱她的人是顾南昇,是大兴王朝的战神,是连顾子烨都无法与之抗衡的摄政王!
“……臣女跪谢摄政王的……赏。”
她忍痛朝着顾南昇磕头,将这几个说的无比的艰难。
说完,她才抬起头,任由着额头上的血流在脸上,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像极了被欺负的可怜人儿。
“臣女?你是谁家的臣女?”冥夜抬高了音量问:“谁家的臣女胆子这么大,摄政王没喊平身就自个儿起了?”
“对摄政王不敬,这戏子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