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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放手

 

小宋给副厅长当司机有一年多,在他看来,符翕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毕竟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必然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每天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找他的纰漏。这种环境下,符翕的一举一动都相当谨慎,别说权色交易了,连礼都不敢轻易收。

所以,眼下一个漂亮姑娘主动跑到副厅长的车上,小宋第一反应就是赶人走——傻子都看得出是有人故意设局,一旦副厅长接受了,第二天至少五十封信往纪检委送。

万一这姑娘再狠点,一口咬定是副厅长把她灌醉强奸了,不说未来仕途,马上就够蹲几年。

小宋回过头:“符厅,这……”

符翕已经把车门关上了,淡淡撂下一句:“开车。”

小宋吸了口气,只好脑子里继续猜:说不定是副厅长要给人做样子看看?

他偷偷往后视镜瞟了一眼,却看见副厅长开始脱人家衣服了。

冷不防正好对上符翕的眼睛,小宋赶紧把后视镜掰过去了。

楚虞枕在一个硬邦邦的地方,扭着身体不愿让他碰自己。符翕帮她把衬衣领子上的纽扣解开,用手背去摸她脸蛋的温度。

小宋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里,也不敢回头:“符厅,到您住处了。”

“好,辛苦你了。”符翕推开车门,把妹妹从座椅上捞起来。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小宋问。

符翕腾出一只手抬起楚虞的下巴,仔细看了一遍她脸上的妆:“帮我买一瓶卸妆水。”

小宋答应了,目送着副厅长抱着女孩上楼,一打方向盘朝药妆店开。

这是他第一次见副厅长带异性回家,小宋虽然做了多年司机,年龄其实跟符翕相当。他知道符翕没有结婚,也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副厅长这么好的条件,不可能连个对象都找不到,他禁欲的原因,要么是身体不行,要么就是为了什么人守身如玉。

从副厅长让他去买卸妆水,小宋就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喝醉的姑娘对符厅来说绝对不一般。如果真是见色起意,可能去买润滑油或是避孕药,必然不会要他去买什么卸妆水。

想明白这一层,小宋心里就有谱了,他特意打电话问了老婆,在店里把卸妆棉洗脸巾解酒药都买好,提了一袋子东西去敲副厅长家的门。

符翕跟他道谢,接过袋子的时候,小宋瞧见他手背上多了一圈月牙似的牙印。

“汪汪呜——”一只白色的大萨摩耶颠颠地跑过来,咬着符翕的裤脚把他往屋里拖。

小宋不是头一次见桃子,他搞不明白怎么高冷的副厅长会养只傻乎乎的狗。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符翕用没受伤的手冲他挥了挥,关上了房门。

小宋揉了揉眼睛,刚才门阖上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副厅长笑了。

少女看上去已经完全醉了,半趴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发散开,裙摆因为滚来滚去卷上去都不自知。

她像小猫一样,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发出微微的呼吸声。

桃子兴奋地围着床转来转去,想用大爪子去扑好久不见的女主人。

符翕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她的脑袋扒拉过来,用化妆棉沾了卸妆水,仔细擦拭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楚虞闭着眼睛,仰着头,很享受被人服务的过程,白色的棉纸轻轻擦过她精致的眉眼,小小的鼻头。

直到嘴唇上的嫣红也被擦干净,露出她原本的唇色来。少女像是感知到什么,皱着眉,小嘴也撅起来,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男人用虎口夹住她的下巴,捏着她鼓鼓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端着醒酒药送到跟前。

“不要,我不喝。”醉的不省人事还记得抿着嘴唇不喝药。

“不行,嘶——还敢咬我。”

这一口比刚才还狠,手背上直接见了血。

符翕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伤口,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他不放弃,试图用手指顶开她的牙。

“唔……”下一秒楚虞直接吐了,胃里乱七八糟的晚饭混合着白酒一股脑全吐在符翕的西装裤上。

符翕脸彻底黑了,喝喝喝,帮你挡了那么多次酒你还不听话,自己多少酒量心里没点数?

被灌醉了,谁把你拐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他越想越窝火,今天是郑导为了讨好他把楚虞送过来了,万一同桌的人也对她有兴趣,他不在场,她怎么办?

男人把她丢在床上,自己去浴室洗澡了。

楚虞吐完,脑袋彻底清醒过来,从床上爬起来环顾四周。

蹲在地上冲自己傻乐的大白狗——桃子都这么大了?

这里是他俩回北京之后的第一处住所,楚虞化成灰都记得,就在这张大床上自己被那个禽兽强迫了多少次。

她摸了好一阵桃子的脑袋,开始思索从哪里开始,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搜集当年被侵犯的证据。

“哗啦——”浴室的门被推开了,符翕一身深灰色的浴袍,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对着空空如也的床,符翕擦着头发的手停下了,他叫了一声:“楚虞?”

她是不是醒了,这可是二十层,不是海上,再跳下去一次可是真会没命的。

符翕脑中警铃大作,他不敢贸然去找她,楚虞要是想不开,再当着他的面跳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他放轻脚步,屏住呼吸往客厅走,看见小姑娘背对着他靠在沙发上,萨摩耶乖巧地坐在她脚下。

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妹妹像小猫一样直起身子,喵喵地冲他叫唤:“我要喝水。”

符翕又盯着她看了一会,确定了她还是醉醺醺的状态,这才松了口气,报复似的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楚虞马上不乐意了,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瞪着他。

把水递给她后,男人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沉默地看着她咕咚咕咚喝完水,而后轻轻地叹气。

“当时有没有受伤?”他捉起她的一只手腕,“那么怕疼,还敢往下跳。”

楚虞当然不吭声。

“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景从云那个混蛋,害我白跑了好多地方。”

楚虞心底感恩景从云。

“为什么又回北京?是要实习吗?”符翕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上大三了,一眨眼妹妹就这么大了。”

他突然就把头靠了过来,微微潮湿的头发贴在楚虞的颈窝处,弄得她有些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天早上你肯定都不记得今晚的事了。”符翕的语气既无奈又有点幽怨,“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护自己,喝那么多给谁看?”

楚虞偷偷翻了个白眼,真当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依着他的小孩子吗。

符翕伸手搂住她,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你个傻瓜,跑掉就彻底跑掉啊,怎么还回来。”

“我真的会忍不住。”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不要再招惹我了,我怕我会贪心的。”

少女温暖香软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贴在他的怀里,小手环住他的腰,时隔三年的再度相拥,把他的心脏填的满满当当,满得几乎都要溢出来。那些干枯的情感如同被春雨润泽过的土地,无数的藤蔓肆意疯长着,紧紧地缠住他。

符翕偏过头,凉凉的吻印在她的脸上,轻柔得像是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这是最后一次了,趁我还愿意放手的时候。”他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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