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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某段-四

 

先是像是有东西藏在眼后的感觉,使得眼睛无法对焦,然后有个裂痕慢慢延伸到脑部,最后啪地一声你就倒了。这就是我今天中午开始的感觉。

一开始就是用电脑时,发现萤幕里的字我看不清,然后头闷,开始反胃,跑到厕所吐,然后就是倒在床上,因为头疼而翻来覆去。

我觉得自己头疼到快死了,我甚至希望死了就算了。想像着可以拿把刀把我的头剖开,然后用手在脑子里搅一搅看会不会

舒服点。加上现在还全身发冷,我抓紧着棉被,好希望有个人在旁边陪。

如果有个葛格在旁边陪我就好。

于是我在痛死算了,幻想用手搅我的脑袋,和有个人陪的思绪来回中,陷入了沉眠(或是昏厥?)开始有意识时,是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声音,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我的棉被已经都溼了。开始出汗后,我似乎觉得好了点。所以当我房间门推开时,我很清楚地看见那个人不是小铁。

是张杨铭。

「张杨铭?你怎会在这?」

虽然我是很惊讶,可我的口气却是气若游丝的。

他似乎因为注意到我无力的口气,而皱起了眉头。走到我身边,将手心放到我头上。

「我今天课是和小铁学长一起上的,他和我说你生病了,然后他又临时有事,所以请我来照顾你。」

小铁这贱货是临时能有什么事?

张杨铭没听到我心里话,把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抽开。

「流那么多汗,应该是退烧了。」

「喔。」我简短地回答。

「要吃东西吗?我买了瘦肉粥,比较清淡的。」

虽然头不疼了,可是依然发闷,没什么食慾。于是我轻轻摇摇头,发现脑子里像是有个铁球在滚来滚去,滚得我又发晕了。

「那么…」张杨铭话没说清楚。

我也没什么力气去探个究竟,依然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口气。

就像是在等待吐完气的句点,张扬名说了话:

「流了那么多汗,我帮你擦身体吧,免得感冒又变严重。」

啥?

我还没说话,张杨铭就离开了。

五分鐘后,张杨铭带着毛巾和一盆热水回来。他坐上床边,扶我起身,然后两手抓住我衣服的下摆。

「要脱吗?」

「当然。」

天呀,不知道我在害羞什么?不过就是擦背而已吗?所以我顺从地举起双手,让他脱了我的衣服。然后他的手抓住我的裤头。

不会吧?

「裤子也要脱?」

「当然,你全身都湿了,擦完后要换一套新的衣服。」

这时我眼角才发现一套衣服躺在床角。实在是没力抵抗的我,只好再度顺从地让张扬名脱掉我的运动裤。

现在我盘坐在床上,身体疲倦地只想趴回床上,我闭着眼好补充精神,听着毛巾在水盆里搅动的声音,接着是水珠滴到水

面的声音由急到缓,然后感觉到温热的毛巾在我背后擦拭,还有一隻温热的手掌搭在我肩上。

张杨铭就坐在我背后,现在他抓起我的一隻手,从肩膀缓缓地擦向手掌,再慢慢地回来。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过我

的后肩,好像和搭在我另一边肩膀的手共鸣着,有种酥麻感慢慢从两肩扩散到身体里,慢慢从上面扩散到下面。这共鸣打

着心脏,使心脏跳得更急了。

为什么明明在生病,还会这么容易激起慾望?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欢的型,对我来说他是个底迪,不是葛格。但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思考。

他现在用毛巾擦着我胸部,我的腰部,感觉上他就像是从后面抱住我了。我可以感觉到他些微身体的线条压在我背后,感觉到他的脸庞的热度就在我脸颊旁,他的呼吸声好清晰,他的手划着我的胸膛(嗯,还是有透过毛巾)。

「嗯?」

「你硬了。」

我现在的慌乱绝对不是因为我硬了而害羞,而是因为我竟然被一个底迪摸到硬了的羞愧!(而且还没摸老二!)

他改坐到我身前,把我腿抬起拉直,笑着说:

「都生病了,还是那么有精神呀。」

很简单的一句话,配上毛巾从膝盖擦到大腿内侧,沿着三角裤边缘到大腿外侧再转回膝盖的动作。呃…。我承认那一瞬间

我是只剩害羞了。然后更有种做了傻事,被葛格笑着说笨底迪后,被摸摸头的窝心。

然后我们什么也没做。

换好衣服后,还是没食慾。张扬名水盆等东西弄好之后,回到我房间坐在床边的地上。不一会儿,他的手伸进棉被抓住我

的手心。

我是该像往常一样抽开手和他说,「你不是我喜欢的型,我喜欢葛格,而且要年纪比我大。」但是和刚才提过很多次的理

由一样…嗯…。我还是没有力气。

所以我抓住了他的手心。

那不该被底迪挑起的窝心感又回来了。

再醒来时,手心是空的,我搜寻杨铭的身影,却发现是小铁坐在地上,看他的参考书。

发现我醒了,小铁问着。

「建志,觉得好多了吗?」

我摇摇头,感觉脑袋里的那颗铁球应该是从保龄球变乒乓球了,而且也开始觉得肚子饿。我想是好多了。

「好多了,而且我肚子会饿了。」

「我去帮你热个粥,你加件外套过来客厅吧。」

我看着天花板,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小铁走动的微弱声音。

那隻空掉的手抓紧了棉被。

「我又被拋弃了。」

无来由的想法,伴随着无法形容的心痛。

「因为白人网友临时打电话约我出去,你以为这里有多少白人吗?」小铁说着。

「所以我一个人病死在家里也没关係吗?」

「你说你死不了的。」

可恶,小铁总是挑人话里的毛病。

无话可说的我把吃完的汤碗丢到垃圾桶。同时想到,为什么张扬名对我替换的衣服,水盆等东西的位置如此瞭若指掌?

死小铁,一定又是他的诡计!

我立刻转身出口(还是感觉到有颗乒乓球在跳来跳去):

「小铁,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我注意到桌上的水杯里,原本已经枯萎的向日葵,已经换成另一束新的向日葵,盛开着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

我想到张杨铭帮我擦着身体时的笑容。

虽然张杨铭说我让他联想到向日葵,但我觉得向日葵更像是他的笑容。

「那是张杨铭今天拿来的,还有他说你病好了的话,週末想约你出去。」

我看着那束向日葵,莫名心痛后的空虚里,有某种温暖在慢慢填满。

第二天,在往绿盖的路上,我思索着昨天填满空虚的那股暖流。如果过了三年,有个人愿意再度握紧我的手,我该选择握紧,还是抽开?

张杨铭,什么都ok,就是年纪比我小,我实在没有办法跨越这心理障碍。但是他的手心,就如同当初那个人的手心一样,好温暖。无关乎两人年纪的差距,我感受到一样的温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再确认一下那感受,再度握紧他的手,

感受被需要的感觉,我的存在可以成就另一个人的快乐。

或许我就能跨越了那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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