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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好,你的心意我都记下了,只要将来好好做事,我必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掌柜从后院出来,把切好的山参交给方如逸:“姑娘,山参都切好了,快回去救人罢!”

方如逸对着众人深深一拜:“这段时日,诸事杂多,我方如逸深谢诸位相助。等事情过去,我再给大家伙封厚厚的的谢礼。”

说罢,她飞快离开铺子,策马奔回宅中。

一下马,毛大树便满脸激动地跑过来:“姑娘,左大将军派人送了一支上好的山参来!”

方如逸不敢相信,拉住他急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左家怎么会上好的山参?”

“是真的,来人说是圣上昨儿御赐的!左姑娘的病情如今还算稳得住,不着急用山参,听说姑娘满京寻药,就赶紧送过来了。”

方如逸心底涌上来一股热流,差点忍不住泪:“左姐姐是真心待我,你赶紧去左家一趟,替我道个谢,就说等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和哥哥一同上门拜谢。”

毛大树笑道:“大将军和左姑娘猜得真准,特特叮嘱了,我们府上事多,正缺人手,不必派人过去道谢,救公子的命要紧。”

方如逸一边往院内走,一边点头:“他们是替我着想的,既如此,我们也不必计较什么俗礼。对了,公子如何了?”

“姑娘放心,余姐姐一直在房间里看顾着公子,刚才又行了一遍针,现下正把左家送来的山参拿去熬汤,等着给公子喝。”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方如逸走到床前,伸手小心探了探方孚远的气息,察觉他的气息比昨晚稳了不少,总算略略安心。

“姑娘回来了!”余照端着一盅汤药,从门外进来,脸色有些欣喜。“左大将军送了御赐的山参来,奴婢等不急请示姑娘,就自作主张把它熬成汤了。”

她的双手紧紧扣住汤盅:“虽说只得了一盅,但那山参是极好的,给公子灌下去,一定能等到林大夫进京。”

方如逸赶紧让到一边,看着余照把参汤一口一口喂方孚远喝下。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方孚远惨白的脸色添了几丝红润,神智也一并恢复了。

他缓缓睁开眼,动了动左臂,想撑住床沿坐起来,可身上却一丝力气也没有。见方如逸他们全围在自己床前,他疑惑道:“逸儿,我这是这么了?”

方如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身对毛大树道:“你到门外守着,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

毛大树得令去了,等房门关上,她才压低声音道:“哥哥,你是在宫里中了毒才会如此,你还记不记得入宫后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和谁见过面,接触过?”

“中毒?!”方孚远的双眼一下睁大。“怎么会这样?我们方家素来不在京都,从未有过什么仇敌。”

方如逸在床沿边坐下,目光低沉:“明面上的确如此,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有人记恨我们。”

“这倒也是。”方孚远闭目细思片刻,嗓音沙哑:“我这脑子今日怎么转得极慢,跟蒙了层沙子似的。我记得进宫后,先同陛下说了几句话,后来陛下让太医们给我看右臂上的伤,也都是寻常诊治,当着陛下的面,他们也不会下毒。

看了一会伤,皇后娘娘送了山楂姜枣汤来,陛下还特意问过院首我能不能喝,院首说无妨,我们才一同饮了一碗。在场的太医们和陛下都喝了,我也没见谁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梁王也在,他是个心善的,虽说同我们断了亲,可还是念着方家的功绩,当场就向陛下替我讨了恩典,说我们方家戍边有功,必须厚赏,陛下就把自己喝的那碗赐给了我。”

说到这里,他心中大惊,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下挣扎起来:“逸儿,会不会是有人要害陛下,被梁王一搅弄,反而害了我?!

一定,一定是这样!逸儿,我们得赶紧进宫,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免得有心人见一次不成,又要对陛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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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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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逸赶紧扶他躺下:“哥哥多心了,你细想,若是那人真要对陛下动手,大可选一个夜深人静,宫门紧闭的时辰,何必在众位太医的时候冒险?

况且,昨日照儿查过,你中的是相冲之毒,先服下鹅肉,再用柿子勾出来,你要送我的南珠上就有柿子的气味。若那人真要对陛下不利,何必对要赏给你的南珠动心思?”

方孚远恍然大悟:“你说得没错,是我刚才心急,没想到这一层上去。”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攥拳:“我自问回京时,从不得罪权贵世家,到底是谁这般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方如逸知道,这事定是元轼做的,他见戎族在漠北没能害了方孚远,所以再次动手。

戎族远在天边,自己鞭长莫及,查不出实证,难道如今在京中,还没法子定罪么!

她想了想道:“哥哥,你中毒的事,我没宣扬出去,只说你是病了。眼下你既然已经醒了,不如我们写一封密折,悄悄呈送陛下,请他在宫中暗查……”

“不可。”方孚远断然拒绝。

方如逸着急:“为何不可?出了事,自然要查清真相!”

“虽然我心里也是万分不愿,但如今看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方孚远眉头紧皱。“逸儿,我在宫中只喝过皇后娘娘煮的汤,若真上了密折子,就算只是陈述事实,但话里话外,还是会显得我们在怀疑娘娘。

陛下与娘娘情深似海,那人定是算准了,陛下不会怀疑到娘娘头上去,反而会觉得,我们方家在借机挑拨帝后关系。这是其一。

其二,你细想,陛下与娘娘待臣下极为仁厚,若他们知道因为一碗恩赐的汤,闹出这么多事来,差点让我丧了命,只怕娘娘心里会万分愧疚。我们做臣子的,该为君上分忧才是。”

方如逸知道他的话,句句在理,可心中仍是气不过:“难道我们就不报仇,不查处究竟是谁在暗中对你下手?就算这次我们平安度过,可那人见你好了,又要想方设法谋你性命怎么办?”

“逸儿。”方孚远拉了拉她的衣袖,眸光凛冽。“我没说不查,只是得做得隐秘些。那人非要让我丧命,想必背后所谋之事,与戎族有关。说不定,我们能借此机会揪出戎族奸细。”

方如逸沉默不语。

元轼所谋,的确与戎族有关,他要让漠北乱起来,好怂恿圣上和太子御驾亲征。

按理说,皇帝出征,太子必须镇守京都,虽然她不知,上辈子元轼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两人都远赴漠北,可她知道,今生今世,这样的悲剧,绝不能再次上演。

其实哥哥说得没错,若真让陛下去查,就凭陛下那个什么事都要和自己唯一的表亲商量的性子,元轼定会推出一个人来替罪。

如此打草惊蛇,实在不值当。

凡人思虑,不能只看眼前小利,而不顾长远之计,若是为了给方家出一时之气,逼得元轼暗中戒备,将来想查出他欲图谋反的实证,就更难了。

“哥哥思虑周全,是我方才冲动了。”

方孚远努力勾了勾嘴角:“几年不见,没想到你对我这个哥哥还有些上心,果然爹说得对,自己一个人住,懂事得快。”

见他说不了三句又要嘴欠,方如逸拉过他的胳膊,拧了一把:“都躺床上了,还不安分!”

“哎哎疼啊!”

“我又没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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