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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罹患痼疾的鱼

 

她,总之不会像秋漫说的那样,她不会不要他的。

他不是贱种、怪物、魔鬼。

他是牧筝桐的小狗,是她唯一的小狗,不会随意抛弃的小狗。

门铃响了。

在原地静立了半晌后,于望秋终于迟缓地想起。

是她来了。

牧筝桐正想去输入密码的时候,眼前深黑的大门从里往外打开,然后是还带着一身湿凉水汽的人,如同她第一次来这里那天一样,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好冷,还在颤抖。

“桐桐……”

“于望秋?”牧筝桐疑惑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感觉到异常的凉意,皱眉:“你怎么了?你身上好冷,感冒了吗?”

“没有、没有。”于望秋摇头,手臂如同湿冷缠人的蛇,滑腻地卷住她的腰,一圈一圈,细细缠绞,裹入身体里。

“我没事。”

他回,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没事、没事…我只是,好想你。”

“我…”阴冷潮湿的发梢蹭上脖颈,腰身被箍得死紧,牧筝桐快要喘不过气,努力拍他肩膀:“我不能呼吸了……”

于望秋动作很快地撤了手:“抱歉。”

他扯了个笑出来,攥着她的手进去,没有任何不对劲:“我以为你会早点来,太想你了。”

“啊…我没迟到吧?”

“没有。”门被合上,于望秋拢着她的手指,声音低下去、放平:“只是我想见到你,一直都很想见你。”

他今天好像格外强调想她这件事。

但是以前也差不多,喜欢她、想见她都是于望秋爱挂在嘴边的话,所以刚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后,牧筝桐就没再多想。

“马上六点了,你吃饭了吗,我买了菜,你上次说想吃糖醋小排我学会了,我现在就去……”

“先等一下。”牧筝桐打断他,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望秋停下动作,很轻地笑了一下看她:“什么?”

“嗯就是……”那些组织好的措辞在舌尖来回倒腾,牧筝桐终于是把它们吐出口:“于望秋,我觉得我们最近的行为有点、嗯…太过了。”

于望秋脸上的笑意僵在颊边。

“……什么意思?”

“就是说……比如说在学校,因为人很多,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做一些类似于牵手、拥抱或者接吻的举动,还有就是在家……”

她顿了一下,耳朵有些红,吐字含糊起来:“我真的跟不上你的体力,每次都觉得好累,所以之后能不能尽量…就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用其他方式帮你,但是你不用每次都让我也……”

越说越磕绊。

牧筝桐觉得他多半能理会自己的意思,深吸气后咽下那些不是很顺畅流利的话,问他:“你能明白吗?”

于望秋垂着眼,没有应声。

牧筝桐拉拉他的手:“于望秋?”

“主人。”手掌被反扣,那双掀起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芒和炙痛,但很快被压下去。

于望秋极慢地扯了一个笑出来:“主人是讨厌我了吗?”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牧筝桐叹气摇头:“不是,我只是说希望可以在人前保持一下距离,还有……”

毕竟要是让外公知道,估计就要拿于望秋开涮了。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于望秋就飞快地摇了头:“我不要。”

“……什么?”

“我不想。”于望秋继续回答,捏着她指根的手掌用力,一点一点卡得更深,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皮肉骨髓那样用力。

“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喜欢你,我想靠近你,想……”

想和你在一起。

可以吗?

“于望秋。”眼前,牧筝桐难得有些严肃地板起了脸,是这段时间她从来没对他露出过的表情。

“我是在认真和你说,虽然因为我们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上我可以顺着你,但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吗,也要选择我能接受的方式,你也该听一下我的话吧,如果……”

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但一想到于望秋装可怜搏同情的本事,又觉得确实该狠下这个心。

“如果只是这点要求你都不愿意的话,我可能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

额头被处理过的伤口又开始胀痒。

要溃烂、要发脓、要生成恶心的疮。

要让他疼、要让他哭、要让他变回那个在黑漆无光的暗房里只会嘶哑告饶的、没用的东西。

暗下去的天幕、橙蓝的光坠进弧形玻璃缸,搅扰那尾金鱼,于望秋和它青白的眼对视,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尾罹患痼疾的鱼,被困在虚无的缸中左冲右撞,只能看着、听着、无力接受着。

自己忍耐了无数个日夜求来的救赎如何被她轻易打碎,在眼前如梦境悬停、雪山坍塌。

为什么要这样。

不该是这样。

他又做错了什么?

于望秋不知道,正如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厌恨他、父亲无视他,为什么要在身上留下伤、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后,还要用担忧关切的眼神看他。

不是不要他了吗?

不是要丢掉他吗?

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

眼泪混着鲜血下咽,津液交换,呼吸掠夺,全凭本能。

牵手、拥抱、接吻。

她说不要在人前,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并不认为这段关系可以正大光明。

那在这里呢?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可以吗?

“唔…于望秋!你别……”

不可以啊。

肩脊被人用力推开,于望秋在耳根尖锐的嗡鸣中、在天旋地转的昏聩中、在唇角炽烈的痛意中看清了牧筝桐的脸。

她的嘴角有血,不知道是谁的,刚才那个吻早就超过了以前浅尝辄止、或是温柔缠绵的范围。

那是暴戾的、侵略的、血腥的吻。

是深埋在他心底肮脏不安的爱意作祟。

不可以这样的。

她是他的主人,他只是小狗,小狗不可以不听主人的话、不可以伤害主人、不然会被丢掉。

啊……

可是他已经要被丢掉了。

混乱、踉跄、挣扎间。

他把人摁去床上,强势又珍重地捧起她的脸,俯身更深更重地亲吻下去。

唇瓣搅揉,齿根磨合,舌尖抵缠。

浓重腥锈的血气弥漫进口腔,湿咸苦黏的泪水渗透舌根。

他终于忍不住哭泣,终于给人换气的机会,用着和她十指相扣的占有姿势,无声伏颈哀求。

“别这样对我。”

“求你了桐桐、桐桐……”

“……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别不要我、别丢掉我、别离开我。”

声音哽涩难辩,眼泪潮湿堆积。

牧筝桐终于在剧烈喘息中看向他,嘴唇蠕动着要说什么。

再次被人堵住。

然后是哗啦的窣响,床头的抽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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