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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由一条竖线猛然变圆

 

"帮你?为什么?"

你撩开衣袖,露出左手手臂上那几道微微突起的淡色疤痕。

“你觉得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与黑衣人缠斗时,你曾化回过龙形,当时,这只小猫就趴在你头顶上一个劲地喵喵叫,指挥你打这打那,所以说,它远比你这个因赶路而昏昏欲睡的家伙清醒多了。

“你的伤,是不能用灵力修复的,对吧?”

“……”

它收回搭在你布靴上的小猫爪,低声唤你的名字。

“路名秋。”

“真是,好久不见。”

不等你诧异它如何得知你的名字,你就被它周身所泛出的淡淡微光吸引了。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它吗?”

微光散去,它在你面前幻化出了人形。

原形堪堪你一巴掌大小的猫,人形拟态竟然比你还高上小半个头。

你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站直,猛地后退数步,警惕地打量着眼前人。

他额前浅色棕发被梳成几条细细的辫子,扎成一小股,别在耳后。

“名秋,他都是这么叫你吧?你……真的没认出我吗?“

随着他向你走来,悬挂在他耳垂上的血石耳坠微微摇晃。那抹暗红的血色衬得他肤白似冬雪,恍然间,一阵寒意涌上你心头。

你不想,其实你不想再见到这种石头。

“当初你和李束及争它争得天昏地暗,也不过抢到一小块,我有很多,如何?”

他取下耳坠,将其置于手心,捧到你面前。

热衷囤积金银珠宝,是龙的天性,更是你的天性。尚未踏入人界修真以前,你最大的乐趣就是四处探险,搜刮珍宝。

你最热衷的珍宝其一,就是血石。

血石始现于魔界深渊处的一处古战场中,色浓艳似血,细细去嗅,还隐有一股甜腥味。

不同于你以往所见的任何珍宝,它非常特别,非常漂亮,早在拍卖场见到它的第一面时,你就已经下定决心。

它是你的。

为了它,你甚至少有地主动挑起争端,在魔界同李束及那家伙大打出手。

总之,你好不容易忍下战败的耻辱,咽下求爱的忐忑,趁着夜色,偷偷把镶有血石的剑穗挂在黑鸣的随身剑上。

结果,你等到了什么呢?

你不想,其实你不想再见到黑鸣。

“我知道你。”

你去找李束及的时候,见过这张脸几次,只是从来没凑得这么近过,近到,你可以看清他鼻尖上的小小的黑痣。

“血石是哪来的?”你捏起耳坠往后一退,极力忽视内心不断翻腾的情绪。

那双青绿色的眸子微眯,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说:“路名秋,拍卖场的血石来源,你果真没打听过吗?”

“……”

你一言不发地侧过头,望向远方山顶处聚拢的灰暗云层,试图回避他目光中如有实质的窥探。

“你……”他迟疑片刻,补充道,“现如今我身上只有这块血石,如果你愿意,除了血石,我还有……”

“不必,你直接说你友人在哪吧。”你摆摆手,打断他的未尽之语。

原来,时至今日,你,仍未能坦然面对黑鸣的拒绝。

你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还算幸运,至少,你不是在黑鸣跟前发现的,勉强还能补救几分。

你需要时间重新收拾情绪,需要目标转移注意力,需要变数,需要,你真正的老婆。

“北岭明山。”小猫给出了答案。

命运,无法溯源的一团迷雾,蒙住你的眼,继而你的心。你以为这只猫是冥冥中指引,来予你契机,彻底斩断内心深处不曾言明的爱与恨。到头来,却仍是要直往北岭。

到头来,命运还是要你失去冷静与从容。

低着头咬牙切齿一番后,你深吸一口气,取下常带的耳饰,换上了小猫递给你的血石耳坠,至少,要有点不一样吧。

“我收下了,到明山以前,我会护你周全。”

“嗯,多谢你,名秋。”他又凑过来了,说话间,你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吐息轻轻扑在你的眼睫上。

你微微抬头,伸手捏住他凑过来的脸。

“张嘴。”

似乎是被你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他瞳孔由一条竖线猛然变圆,头上也竖起一对毛茸茸的猫耳。

但他没有躲。

他顺从地张开嘴,露出又多了几条血痕的舌头。

你不去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无甚表情地咬破食指指腹,往他的口中滴了几滴血,叮嘱道,“含着,不准咽下去。”

“嗯。”他点点头。

松开手后,他脸上泛起两道清晰可见的红痕,乍一看,有点可怜。

你没捏的太用力了啊……怎么就红了?

你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这样来说,要追杀你的人应该不是李束及吧……凭他的性格,早该亲自下场找你了,而且,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吧。”

含着一口血的小猫没法说话,只能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时间,你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盯着他鼻尖的小痣发了一会呆后,索性直白地问,“你刚刚说出他的名字,是在试探我,对吧?”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声闷雷响动,转瞬之间,无数细小的雨滴随风飘落。

他指尖灵光一闪,一层薄薄的灵力屏障包裹住了你们二人,将雨丝通通隔绝于外。

可惜不过数息,屏障就碎裂了,与此同时,他也已经维持不住人形拟态,继猫耳之后,他的体形开始缩水。

又是一阵微光,眼前的人就又变回巴掌大小的猫咪,病恹恹地卧在你跟前的那块草地上,整只猫都被雨淋的湿哒哒的。

你蹲下身,用食指摸摸他的下巴,“是吗?”

柔软的猫毛轻轻拂过你指腹上的咬伤,一时间,难以分辨,这究竟是痒,还是隐隐作痛。

他点点头。

然后,你看见他伸出还沾染你血丝的舌头,轻轻舔了下你的指腹。

舔舐之后,伤口愈合,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仅存一些痒意。

果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施法烘干了他的毛发,把他重新揣进包袱里,自顾自地凑在他耳边说,"以后就叫你小咪好了。"

你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酷暑难耐,你性子贪凉,所以整条龙沉在湖心深处懒洋洋地眯着眼。

"路名秋。"在阳光的浸透下,湖水悠悠,你轻易就捕捉到岸上人的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身背一柄黑色长刀,神色淡淡地站在离岸边最近的柳树下。

“师兄……”你说这话时,尾音拖得很长,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自那一夜起,除修炼外,你们二人几乎日日形影不离。有时兴致来了,你还会缩小体型,缠在他脖颈处,陪他一起修炼。

只是近来几日,夏日炎炎,又撞上你一年一次的情潮期,浑身燥热的不行,只得窝在师兄居所旁的小湖里强撑着。

师兄转修刀道刚有起色,正是关键的时期,你不想让他为你分神太多。

偶有的陪伴可以称得上情趣,但情潮期,你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路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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