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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愿的

 

一枚由外向里,自眼皮向内深插的琉璃灵钉。

他利落地拔出灵钉,掀开师兄眼皮,用灵液边冲洗干净疯狂外溢的血液,仔细观察着。

见伤口已有愈合之势,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片淡白色的龙鳞,小心地塞到他的舌下。

那是你成年时褪下的一片心口鳞,虽不至于起死人,肉白骨,但吊着人命,还是绰绰有余。

你瞬间放下心来,瘫坐在血石旁,

李束及派人送来了一根新的灵钉。

当着你的面,它被扎进师兄的右眼,不同于之前那根,灵钉扎进的瞬间便消散不见,独留一点银光,裹挟走了所有黑纹,铛的一声,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从师兄眼角滑落。

“喵。”跟在你身侧的小猫安慰似地蹭了蹭你。

你没理他,而是用灵识扫过指戒,检查起当时师兄到底给你塞了什么。

三样东西,两瓶装了你的血的玉瓶,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和刚刚从师兄眼角滑落的那枚相差无几。

你盯着小猫空无一物的左眼,轻声问,“你们谁来解释?”

黑鸣坐到你身侧,安抚似地拍拍你的肩,率先开口,“这是一种魔界特有的咒法,以苍虫为引,会反噬所有治愈系的灵药与法术,中咒者瞳色皆趋苍青,只有用淬了魔界弦芝汁液的琉璃灵钉才能全解。”

你拎起靠在你脚边,试图装可爱蒙混过关的臭猫,“你和他中的是同一种咒法?”

“是,他自愿的。”

“自愿?”

“黑鸣可以作证。”

你放下它,转头看向黑鸣。

“咒法是我帮忙下的。昨日祁于拿到解药后,本要离去,却在山脚撞见这只猫。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总之,祁于去而复返,求我给他下咒。我,并没有理由拒绝他。”

黑鸣疲倦地揉揉眉心,接着说:“我把咒下在右眼,且用琉璃钉暂时钉死苍虫,所以即使服用蛛毒的解药,也不会受反噬。”

“按理来说,十五天内都不会有碍,现下观来,是蛛毒爆发,临时压制受冲击松动,苍虫逃窜入左眼,筑巢并蔓延毒性。”

你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意服药,才造成这一切?”

黑鸣点头,给了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你轻笑出声,师兄还真是,又固执又狡猾,完全不肯妥协啊……

“那你呢?”你收敛起心神,继续向猫提问,“找黑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之前所言全是忽悠我的?”

“抱歉,这是魔族内的斗争,我无权多言。咒印是利用苍虫仿造魔族月人特有的苍青色瞳,再借机潜入其内部,诛杀敌首。”

“我失败了,前去找黑鸣只是为了拿回早前寄放在他那的解咒灵钉。结果,我遇到你师兄,他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祁于和你一样,很强,我们的刺杀相当顺利。撤退时,他选择垫后,其化形带我先撤到了浮石岛。”

它小小的猫爪试探性地搭在你的布靴上,见你没有明显的不悦,才继续说:“鉴于他身上还有暂时压制的灵针,淬了弦芝解咒灵针就先给我用了。名秋,我并不知道他中了毒。”

“嗯,他为什么愿意帮你?”

“我不知道……真的,”它急切地几乎要在原地打转,“他先是拦下我,再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他让我选,死,或者接受他的帮助。”

你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只觉得荒谬得可笑。

虽然小猫说话的样子看着很诚恳,不似说谎的样子,但思及前车之鉴,你还是拎起小猫,把它关进另一个能装活物的储物戒。

“可惜我觉得你所言,实在不太可信,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如果不属实……”你露出一个微笑。

目前,你还是不太能在别人欺负师兄的时候,作壁上观。

你单手搂住还在昏迷的师兄,说:“阿鸣,我们回去吧。”

“嗯。”黑鸣重新化为一条小黑龙,钻入你袖中。

“换只手,压到我了。”他说。

夜风猎猎,吹拂起祁于额头的碎发。他侧身躲在一丛灌木中,无声地忍耐眼底漫上来的新一波疼痛。

“还好吗?”与祁于一同藏在暗处的妖族轻声问。

不过一战,这只妖族便露颓势,现下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再难维持人形。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露出,轻蹭祁于的鞋面。

祁于深呼一口气,强凝精神,默念口诀,唤出了一道与自身相差无几的化形。

“变回原型,它会带你先撤。”

祁于音色平淡,眉心却微微皱起。甫前一战,加之唤出化形所耗灵力之多,他已无太多余力压制蛛毒。

毒性快速蔓延,似乎让被困在灵钉之下虫子渐生猖狂,疼痛愈演愈烈加剧,并逐渐由右眼深处向左眼转移。

“请务必小心行事。”妖族的双眸在暗夜里泛着浅淡的绿光,像两只圆圆的萤火虫。

祁于颔首,默默注视他拨动左耳的松石耳饰,从中拿出一枚细长的琉璃灵钉。

透明的尖端萦绕着弦芝特有的气味,仅是靠近,眼底的疼痛便稍有停歇之势。

“请收下。”

路名秋平日最爱戴的耳饰之一,便是松石样式的,恰巧,这妖族戴着的和路名秋款式一般无二。

“不必,它不会这么快失效。”祁于指着右眼的灵钉,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一路上祁于都尽力护他周全,可刀剑无眼,这只猫还是受了伤。一支羽箭划破了他苍白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暗红的血痂。

“给我这个。”祁于指了指猫的耳饰

“……抱歉。”猫再次将灵钉捧到祁于面前。

弦芝微微泛苦的气味冲进鼻腔,暂缓了祁于眼底骤痛。

疼痛消弭,尖锐刺耳的嗡鸣声却仍在脑海叫嚣不止……他后退一步,屏住呼吸,放任已然蔓延至左眼眼底的疼痛再起。

猫识相地噤了声,将灵钉收起,化回原形,与化形一起先行撤退了。

祁于目送他远去,掀开面纱,习以为常地捂住口鼻,等待疼痛再占主导。

近来,他总是重陷旧日困局。

先是连绵不绝的嗡鸣声,冷汗直流,再是四肢轻颤,呼吸困难,无法抑制地想吐……

所幸疼痛能让他暂时忽视这困境。

他实在不愿外人看见他这幅模样。

疼痛如愿再起,祁于站起身,按计划轻吹哨音。

一息之间,远处搜寻的身影猛地扑近,划起数道凛冽的剑光,朝祁于面门而来。

夏日时分的剑锋好似噙着风,切开皮肉时,甚至带着微微凉意。雪亮的剑锋一转,祁于才觉一阵温热剧痛由锁骨一侧涌出。

他不由得握刀的手一松,朝后踉跄数步。

敌人乘胜追击。迎面而来的剑光仿佛一张细密的网,祁于强撑气力,竭力避招,只可惜,少了灵力支撑的长刀实在难以为继,短短几个回合,便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你输了。”一道薄而窄的刀刃架在祁于的脖子上,好似在脖颈处停留的一阵微风。

祁于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地上的两截断刃上。

暂时,就到这吧。

然后,他熟稔地吟诵出一道乐诗。

无形的音波荡起,转瞬间,持剑的敌人便身形一晃,如同断刀一般,栽进泥地里。

祁于紧紧捂着锁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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