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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下吻

 

“七夕乞巧日,结绳赠情郎”,眼下年关刚过,他已经跟她索要她的那根红绳了。

跟其他姑娘坠了珍珠红豆的想比,她的红绳只光秃秃一根,加上她手笨并不擅长女工针线,要编的红绳还是贴身丫头初一给起的头。

他一哄,明明是她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要送他的,想着离七月七还早得很,谁曾想谢宵却是个心急的,为了催要她的红绳,咱们的恭王殿下都够不得刀伤,也抛弃了什么君子之命,竟然夜探香闺。

在他的监工下,成碧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结绳,再手生的婢子结绳不过个把时辰,她整整熬了两个大夜,白日里更是精神不济,赖在榻上不起,害得傅母误以为她身子微恙,马不停蹄的跟她请来太医,结果只是开了两副安神药。

成碧把这“债”都算到了谢宵头上,逮着他光洁的手腕狠狠的咬上两口,才肯善摆甘休,哪成想他不仅没嫌疼,还伸手替她揉了揉她气鼓鼓的腮帮子,道一句:“若是清河郡主仍不解气,本王还有这只手……”

旁人听了略显轻挑的语气,配上他朗月一般的清俊面庞,白玉一样的光洁手臂,那眼尾似试探又似挑衅的笑意,哪还有什么端方君子的模样,活脱脱的纨绔公子哥。

“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从来不稀罕!”

又到正月十五上元夜,因着今年北戎使臣提前进宫,谢宵这个不怎么受宠的儿子,就被谢崇指去干接待使臣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晚间又要忙阖宫夜宴,故而今年的上元灯会她是看不成了。

她爱凑热闹,但却不凑阳奉阴违歌功颂德的“乱热闹”,谢宵知她喜欢烟花,便从宫外寻了些送到了她的鸣翠殿,又悄悄送了她宫外好容易寻得的佳酿“红梅妃”,滋味好的可与跟宫中的“春庭雪”一较高下。

明明费心费力给她在宫外找美酒佳酿,偏偏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又不放心的嘱咐一句:“莫要贪杯~”,如此矛盾反复,千叮万嘱,也就唯他谢宵了。

前日成碧还颇为遗憾今年上元佳节不能相聚享受,谁知他白日里竟又有了闲空带她去了京郊的玄天观,去哪不为卜卦,只为她那日随口说起寒冬腊月正是赏梅的好时候,而永宁城方圆百里,开得最好也最有名气的便是玄天观的红梅花,据说徽州骨红、乌羽玉、千瓣朱砂、几夜寝觉等品种应有尽有,其中不乏名品。

谢宵是悄悄带她出来的,神不知鬼不觉,因着天寒里叁层外叁层,再罩上外面的白狐大氅,她活脱脱被他裹成一只团绒白绣球,和这白雪皑皑映成一色,倒是那枝头傲雪凌霜的红梅花,开得灼灼正艳,里里外外,热闹鲜艳。

“宫中虽也有倚梅园,但规模甚小到底落了刻意,梅花本就应该盛开在这山野当中,傲岸高洁,凌于霜雪。”

她穿梭在成片的红梅林中,不由得看得痴了,拉着他愈往林深中去,于红梅烂漫处她才发觉这一路竟无一人相扰,要知道玄天观的梅林可是天下闻名的盛景,一年四时皆有游人驻足赏游。

成碧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谢宵,他不惧严寒,自春至冬时常都是这身月白锦袍,清朗疏阔。

“看什么?难道我今日有何不同之处?”

她一直知道他避其锋芒,独善其身,也知他其实颇有能耐,但一个自小不受宠的皇子,又是那样的出身能有多大本事,今日才发现:“七哥哥,我竟是小瞧你了,这里竟没有一个游人,你是使了何种神通?”

谢宵却不多做解释,他捻起她肩上落花,问:“你都将七夕节的红绳提前支给我,便再没有什么话同我说了?”

“那你,你还想听什么?”她觉得他手指刚才划过的脸颊,竟又暗暗烧了起来,“山有木兮木有枝的下一句是什么?”她反问。

“阿妩,七哥哥的诗文不好……”

她羞红了脸不想说,他却偏要听她说出口,他一步步的迫近,她一步步的后退,终于他将她抵在了一棵略显粗壮的梅树上,那一双深邃的眸逡巡在她脸上,那泛红的脸庞若比莲花花亦羞,黛眉微蹙,吐气如兰,洁白的肌肤上恐是梅花染就的胭脂色,着实令人垂涎。

他略带凉意的手指寻找她的手,十指相扣,语带诱哄:“阿妩,七哥哥想听什么你知道的?”

成碧轻轻瞥过头,他俯身他的唇恰恰落在她的脸颊上,酥酥的,痒痒的,虽然那日两人鬼使神差就已唇齿相接,但那时她人事不知,情字何解,加之落水又迷迷糊糊,这次感觉是无与伦比,从未有过。

“你向来只会欺负我~”

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那双剑眉下的深眸,目若秋波,仿佛可以漾出水一般,“阿妩,等你及笄嫁我可好?”

成碧红着脸不说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亦不知如何答复,心如擂鼓,胸若怀兔,只觉他的笑容令人炫目,带着他独有的冷檀香和满身的清冽,满心的温柔吻了下来。

怀里的小姑娘那么小又那么娇,她的唇很薄,尝起来滋味却很好,带着一股子梅香和酒香,经久不散,她出门前一定偷偷喝过“红梅妃”,小舌却格外灵魂,面对他唇齿间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没有躲避,而是无师自通的同他交缠,甚至还胆大的挑衅他。

事实证明成碧那些话本图册不是白看的,当然她看得那些,并不是谢宵给的那些,她玩心大起,拿自己的小舌去描摹他的唇瓣,去舔他的皓齿,被他教训的咬了一下后,乖乖束手就擒,吻到动情时,她的双腿甚至缠上了他的腰际。

她从来都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她想要的有时甚至会不择手段,她欢喜谢宵,自然想同他亲近,这在她心里并不违反什么纲常礼教,她想做就去做了。

只是有些惭愧,胆大无畏到能同各位名妓谈笑风生,品评避火图的清河郡主,轮到自己头上时,唇齿交缠时却不会呼吸换气,向来不拘小节的她,却自觉在谢宵面前很是丢面子,也不知羞的一头扎进了会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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