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在柴房这几日还记得怎么伺候吗?”
谢凛跪着,眸中肆意泛发,在鹤怡看不到的地方情绪张狂,浑身血液疯了一般直往颅内上涌,想让这些男宠平白消失的念头一重大过一重。
听得心烦意乱,往边上一瞥,谢凛索性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管事。
“让你跪着哆嗦个什么劲。”
“死瘸子以前金贵惯了忘记自己什么身份?又当自己是主子了。”
落入这番境地,谁都能踩上一脚。
管事微微缩身,即使有些怯劲,却也十分上道的隔着廊亭朝谢鹤怡躬身,转身赔笑向她请示道,“回公主殿下,这死瘸子不懂道理,单单罚他也是死不悔改,依小人看来,怕是再要是叫他跪个十年也是不长记性。”
看似尽数贬低。
但无疑不是在处处替他争取重回鹤怡身边的机会。
“对待这种下人,殿下不妨亲自教导,让他同明事理的人多学着点。几番下来,保准他不敢冒犯殿下,对殿下再也生不出二心。”
至于同谁学呢?
殿内正想着法、变着花样伺候鹤怡的几个男宠明摆着就是最好的例子。
鹤怡的衣摆被薄风吹着,抬手扬着,露出一段莹白手腕。
微风正好。
谢凛的声音就着徐徐微风准确无误送入她耳中:“罪人谢凛在拆房静思,如今已经知错,愿公主海涵,再给小人一个重新悔过的机会。”
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谢鹤怡不知。
但柴房关了,跪也跪了,她预想中的效果也算达到了。
“行,叫他过来吧。”
倏然松了口,她潜意识中有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松泛,那些男宠瞧着她的态度,隐约能察觉出她对谢凛的不同,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宽容了?
几名男宠相互对视几回,无声中交换视线。
瞧过去看她意味坚决,自然再无话可说。
软榻上斜倚着的鹤怡探身,檀口微张,樱红舌尖将男宠递来的取了皮的葡萄果肉含进嘴里,挑着眉梢看着被押进来的谢凛轻笑:“愿意认错了?”
谢凛眉眼冷冽,眸中似有化不开的雾,却还是同往常一样,乖觉认命跪在她面前候着,“罪人谢凛甘愿认错。”
鹤怡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娇养着长大,没什么人敢得罪她。
她是主子,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公主府唯一的主人,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她所应得的该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是不配得到的,再珍贵的东西到了她这里都该被拱手送上。
被捧惯了的公主殿下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对于旁人似有似无的挑衅,她做什么也要拿回自己的主动权,做居高临下、俯首看人的一方。
同她一贯的脾气性格一样,得了便宜也不饶人,目光瞥过去准确无误落在谢凛身上,她轻嗤了一声:“别的时候不是油盐不进,不是很能耐吗?”
“是谢凛有所逾越,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微微收起下颌,表情变了又变,竭力压住自己烦躁的情绪。
以往做什么事他大概都能掌握着事情的走向,若换成别的时候他自然不会那么急。
但现下她带了一堆男宠回来,各个比他年轻,学的下作法子也比他多得多,万一呢,万一鹤怡眼睛一个不好使就看上其中的一个了呢?
一根线直直地绷在那里,谢凛实在不敢松懈。
娇蛮任性,恃宠而骄。
谢鹤怡这个人好懂得很,根本藏不住什么事,脑中的想法就差没摆在脸上了。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谢凛,举手投足中皆是处于上位者的姿态。
对于谢凛的求和与讨好照单全收,对于敏锐察觉到那些异样全当成是他的不情愿:“装什么装?别故作一副这样矫揉造作的不情愿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逼你。”
谢鹤怡素来这样,巴不得谢凛难堪,根本没想过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大庭广众之下,谢凛就这样跪在地上,一边要想着怎么取悦鹤怡,一边还要想着如何能不在这些男宠面前落入下风。
漂亮话是一句不少,手段也是一丝一毫不肯收敛。
“罪人谢凛不敢,小人愿意像往日一样,跟在公主身边贴身伺候,以来弥补。”
“行啊。”摆弄着指尖的丹蔻,话说到这里将谢凛整个人打量了一遍,谢鹤怡左右还是不愿将他对她那天所做的轻佻之事略过去。
他那边讨饶,她这边又将自己惯来的态度拿了个十成十,边轻蔑笑笑,又再度旧事重提:“哦……是我记性不好,你不是说过还得要学着怎么好好伺候我?”
“关你在柴房这几日,还记得怎么伺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