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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客人

 

不少,很是贴心地问他发生了什么,却听他说……绛雪是只返祖严重的半灵,而且很可能是他某个失踪的族人的后人。

灵族血亲血脉相连,但与人族通婚会大大稀释兽血,这种感应也会被扰乱,所以三灵座从不允许自家嫡系和人族通婚,血统不纯无法兽化的半灵在灵族的地位也非常尴尬,大多被打发去了位于人前的缘灵府。

夜座传承供奉的是狐的血裔,而雪狐一脉本就稀少,那年袭击后更是凋零,夜今月也没想到竟在燕上京找到了雪氏后裔。只是这只小狐狸返祖现象太严重,甚至没完全开智,所以当初他会本能地亲近身上有同族气味的萧知遥,又会畏惧强大的同族,几次出逃也都是因为感知到了强者的靠近。

虽然夜今月不喜欢半灵,但这毕竟是雪氏后裔,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这倒是让萧知遥有些为难,若只是只普通的狐狸还好说,偏偏绛雪是个半灵,那就不能再以野兽来看待他,至少得把他当成人类幼童。而按理来说夜今月算是绛雪的亲戚,人家要带他走,她总不好把人扣下,但沈兰浅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绛雪也很黏着他,反倒对夜今月十分畏惧,他一靠近就吱吱叫。

身为灵族座首,夜今月何时在同族身上受过这种冷待,还一连遇上俩,夜座冕下气的牙痒痒,狐生头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当然,只有那么一丝丝。

都是在她府上找到的,这怎么想都是靖王有问题。

一个两个的,都是一副被迷的晕头转向的模样,人类到底有什么好的,尤其是那些女人,满嘴甜言蜜语,说的比唱的好听,实际上呢,那些承诺又有几个真的做到了?还总是觊觎着他们灵族的血肉与身体,前朝贵族对他们肆意虐杀亵玩,十八年前的袭击,还有上半年他和阿樱去祭神时的那场叛乱……人族对他们的骚扰与残害从未停止,连族中的女性都逃不过她们的魔爪,分明就恶心至极。

想不通的夜座冕下越想越气,决定跟紧罪魁祸首瞅瞅她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才能把他的好外甥蛊成这样。

本来就很烦的靖王殿下这下更烦了。

这只狐狸是真的说到做到,无论她去哪都要跟着,除了晚上就寝和进不去的皇宫,就连她和友人去挽红袖听曲他都要一起。好在灵族甚少现于常世,夜今月又身份高贵,见过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双妖异的眼睛也只有他愿意的人才能看见。灵族毕竟身份敏感,若是让人知道他是谁,必然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连裴含殊和年寒星那萧知遥都瞒着具体的,只说是天灵心派来跟她交涉的人。至于花流雀和墨华莲,她们一个当时就在场,一个对各府重要人物烂熟于心,瞒也瞒不住。

身份是勉强瞒住了,然而夜今月毕竟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容颜艳绝无双的男子,这么“痴情”地跟在靖王身边,这流言止都止不住。先前还在想着花大小姐的艳史呢,这下好了,天道好轮回,又回到萧知遥自个儿身上了,还比花流雀那个更离谱。

萧知遥后院干干净净了整整十八年,却在这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毁了个彻底。

明明她只有两个侧君,但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风评变得一去不复返了。

连女皇都召萧知遥谈过夜今月的事——自女皇恢复早朝后就不再回避她,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凤后都一切如常,不过母女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女皇病中的那些事。萧知遥始终相信母亲不会害她,更不可能害她爹,一如她相信师尊,所以既然母亲不提,她也不会多问,只要母亲身体无恙便好。

不过她自己也不是全无猜测,这期间她和姜相见过几面,联系到厄之府近来的动作,她们都觉得女皇此举很有可能是在钓鱼。

西南五府虽然结成了寒渊盟,但火炼府向来一心钻研冶炼之道不问世事,又是今上父族,所以并不会过多插手盟中事务,缘灵府就更是懒得与人族为伍,她们只在乎自己的族人过的安不安稳。至于西暝府,在前任西暝侯手上时还算给面子,换了燃欺这位铁血王鲨继位后,本就疯狂的黑鲨群行事愈发桀骜不驯,对皇室都时有不敬,不然也不会频频出现西暝侯意欲谋反的风言风语。

细细算来,这寒渊盟中只有朱厌厄之二府关系尚佳,如今的两位侯女更是表亲,谁都知道她们走得很近。

朱厌侯洛鸦为人圆滑阴险,又极有野心,虽然未曾有什么出格之举,但各府在她手上都没少吃哑巴亏,女皇潜龙时都被她坑过,又控制着一位成年封王的皇女,要说洛鸦没什么想法,鬼都不信。

倒是庆王,这次治水完成的不错,及时稳住了水患,疫病做了预防,民心也被安抚下来,女皇圣心大悦,赐了不少赏赐。得益于太祖的圣见,大深水利通达,每年虽然也偶有水患发生,但都不严重,这次是水坝破损正巧撞上汛期才造成了不小的动乱,庆王处理的井井有条,也让她在民间得了些声望,至少百姓不再只听过靖王殿下。

江南大部分属于花氏的封地,当年江南大坝修建的时候则是由花氏和与之比邻的姜氏两府家主亲自督办,朝廷每年都会拨大量钱款修缮水坝与各路水道。如今水坝突然出了问题,两府家主难逃其咎,女皇仁慈没有明令追责,只私下里把调查的事交给了姜相。

具体的萧知遥并不清楚,只从花流雀那得知姜醉离因此回了酆州,年底述职日时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遭些波及。

——大深虽然允许男子入仕,但设有述职日,凡是入仕的男子,无论官职大小,每半年都需要入一次各地区的诲诫司述职,哪怕是姜相也不例外。

至于花氏那边,据花流雀所说,她家上至家主下至各处主办都已经领了家法,她那位家主兄长受罚时,宿老阁更是召了所有在孟州的本家嫡系归家观刑。

花流雀说到这事的时候满脸幸灾乐祸,她一向厌恶那个自恃清高的兄长,那人总明里暗里嘲讽她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常常针对花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可惜这次她留京未归,不能亲眼去看那做作又虚伪的男人大庭广众下去衣受刑。

“你们是不知道花流清有多傻逼。”花流雀隔着布料玩自家夫奴的链子,惹得男人面色一僵,只能咬住下唇把呻吟咽回去,“仗着自己是家主就敢随便对人用私刑,连本小姐的狗都敢欺负……哼,活该。”

毕竟是花氏的家事,萧知遥边上又跟着个麻烦,其他人对此不置可否。墨华莲看了一进挽红袖就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的夜座冕下一眼,沉吟道:“不过这事确实有几分蹊跷,江南大坝虽是百余年前建成的,但炎帝十分重视这个项目,不然也不会命两府合监。各州水利之中每年拨款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处,各级官员间利益错综复杂,即使贪墨不可避免,她们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今上继位后更是年年都会派鹿大人去视察……按理来说,不会是水坝自己出了问题。”

“当年聂相被抄家,世家权贵、各部各州大小官员牵连无数,连皇族都搭进去几个,朝中人人自危,也算清明了一段时间。随后入仕的新科才女各有胸怀抱负,那些留下来的老狐狸也都知道陛下的底线,应当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在这种民生大计上做手脚吧,一旦暴露,聂相就是她们的下场。”裴含殊在刑部任职,可没少听同僚说起前任宰相的那起大案子,据说当时的刑部因为动刑太多,到处都飘着铁锈味,连大堂上都挥之不去。

那起案子萧知遥也不陌生,毕竟那是她娘登基后干的第一件大事,而且是在登基的第一年,上来就把整个六部掏空了三分之一。

芜河聂氏,虽说并非十一世家之一,但府上出过三朝宰相、两位帝师、两位凤后,门生遍布,可谓真真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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