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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一无所获。唯一比较确切的消息是,泽维尔第一次出现是在老佣兵离开犹他州时,在两州边界的酒馆。那边的形势一向复杂,联邦政府的管辖力有限,再多的事情就查不出来了。

艾斯特有很多身份,大部分是为了应付各种情况捏造出来的,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修士的那个身份。

他选择以这样的形象完成与泽维尔的“第一次”见面。

“艾斯特,艾斯特,”泽维尔低喃道,“艾斯特……”。听到泽维尔的呼唤,艾斯特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就像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双婴儿蓝眼睛饱含爱意,然而泽维尔避开了他的眼睛。

桑格斯镇的初秋已有些寒冷,泽维尔刚刚泡了冷水,全身都是冰凉的,只是每次念艾斯特的名字,都跟着吐出一口浅淡的白气,就像生命之泉在流逝。艾斯特抱紧了他,泽维尔仍然十分不安。他很少被人这样拥抱,无论是被家人,还是……

不过他很喜欢艾斯特这样做,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的子宫之中,浸泡在羊水里,就这样失去意识也不错。但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有这样的想法,艾斯特不应该为自己的事苦恼。

泽维尔并不是一个很有人生规划的人,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各种各样的人或事推着走,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想过自己想做什么。选择和艾斯特一起“旅行”是他做过的少数几个决定之一,当然,和以往一样,“旅行”的内容完全由艾斯特决定。

他大概知道艾斯特在找什么东西,他们旅行的落脚点并不是随便在地图上画个圈选出来的。尽管他们大部分时候都住在沿途的教堂或是修道院,不过艾斯特的目的也绝不是他所说的保护古籍——有一次艾斯特从某个教堂的地下室翻出了一把霰弹枪。或许是泽维尔惊讶的表情没有收住,艾斯特注意到并解释说这是早些年黑帮留下的“遗产”,现在没有人再去管理它们,拿走也不会有事。泽维尔点点头,尽管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他们一路向西,随着沿途风景变得愈发熟悉,大片大片的荒原取代了盎然绿意,怪异的岩柱成群地立在沙漠上,干燥的风夹杂着沙子打在车窗上,令后者蒙上一层黄土。泽维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试图委婉地询问艾斯特他们这是要去哪,然而答案意料之中地令他绝望——他们要去犹他洲——即使不愿承认,这个泽维尔也早就发现了——盐湖城——这也在意料之中,大城市么······

即使百般不情愿,泽维尔还是跟到了桑格斯镇,再往西就要到犹他州的地界了。从还没到桑格斯镇时起,泽维尔就开始不明原因地干呕,但是最终他也没有提出改变行程,艾斯特似乎也没有发觉他的异常。他以一贯的退缩模式来面对他极不喜欢的话题,直到问题解决——或是将他毁灭。然而真的是“不明原因”吗?或许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原本计划在桑格斯呆上半个月,而今晚是第十天的夜晚,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泽维尔很抗拒这个事实。他不喜欢他们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尽管他曾经从那里来。

焦虑完完全全控制了泽维尔。他感觉自己有些心悸,脑子里飞快闪过杂乱的画面,那些深刻的回忆带着声音一起淹没了他。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他刚刚逃离家族,逃离小镇,逃离家乡的夜晚。

泽维尔,他们要我结婚……

我不想……救救我……

泽维尔,我们逃走吧……

泽维尔……泽维尔……

女孩栗色的、柔顺的头发在他的幻觉中变得很长、很长,遮住了她的面容,泽维尔崩溃地发现自己竟记不起她的样子了。栗色头发紧紧缠绕住他的喉咙,而且变得越来越紧,泽维尔感觉到窒息。心跳声变成轰鸣,黑色的视野中出现绚丽的图案,变形扭曲,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实体,是一双手的形状。那双宽大粗糙的手狠狠扼住他的喉咙,男人的性器官在他身体里冲撞,泽维尔在窒息中到达了第一次高潮。

自此,“自由”与“窒息”在泽维尔的世界紧密相连。

而艾斯特早早就发现了他的“扳机”。

泽维尔又开始干呕,脊背上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一抽一抽的。艾斯特松开双手,令泽维尔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凝视着他再一次蜷缩成一团。艾斯特轻声说:“泽维尔,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泽维尔蓝色玻珠般的双眼没有聚焦,他茫然地盯着不知名的一点,却奇异地捕捉到了视野中的那一缕缕金色,“……妈妈……”他喃喃道,“妈妈……”

他总是这样。

艾斯特表情肃穆,掺杂了几分悲伤,他把手放在泽维尔脖子上,虎口压住气管,修长的手指压住两侧的颈动脉,用力,直到泽维尔瞳孔微微散大,然后松手。泽维尔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两颊爬上红晕,嘴唇却苍白的可怕。艾斯特压住黑发青年的手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坚定地重复用力-松开的过程,另一只手不断抚慰青年的性器,感受炙热在手下摩擦,前端流出的腺液沾湿了手掌,却始终没有爆发。泽维尔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眼神已经涣散了,艾斯特知道症结所在,但他只是冷酷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唔······妈、妈妈······”泽维尔发出痛苦的呻吟,积攒的性欲在他的身体里冲撞,亟待一个发泄点。缺氧使得他的脑袋昏昏的,眼前也出现了重影,他不明白一向好脾气的妈妈为什么变得这样冷漠。在混沌之中,他感觉眼前的人影贴近了他,然后轻轻亲吻了他。

“泽维尔,你不能总是这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听到一个声音说。

熟悉的声音,非常熟悉,他费力地辨认,金发的······金发的死神,包容一切的母亲,痛苦与欢愉的掌控者,引路人,遥不可及的梦。

生理性泪水令他的视线愈发模糊,他睁大双眼,在泪水扭曲的视野里喃喃道:“妈妈······您不要我了吗?”

艾斯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愤怒一瞬间冲上心头,暴虐、妒忌与性欲接踵而至,他几乎就要如了泽维尔的愿,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他不能抑制地想象泽维尔在那个佣兵床上是否也是这样,一边喊着妈妈一边要人狠狠肏他,因为他只靠窒息和手根本不能达到高潮。艾斯特当然不会认为有人天生如此,所以一定是那个佣兵做的······把泽维尔改造成如今的模样。他痛心青年的经历,又充满愤恨——恨他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为什么不能抵抗欲望,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却甚至没有一次在性爱中叫过自己的名字。

艾斯特知道自己的愤怒是不人道的,可他做不到用理智的绳索去束缚人心中最深层、最本能的情绪反射。他不仅失败了,还试图用泽维尔的病态反射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是糟糕透顶。不过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骗子,不是吗?

艾斯特怀着自厌把手从泽维尔脖子上拿开,捧住他的脸颊,额头贴住额头,叹息道:“泽维尔……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

他一下下亲吻泽维尔干涩的嘴唇,看着他绀色的脸逐渐恢复正常,并暗暗祈祷他的理智能与氧气一同回到身体中。

或许是来自假修士的祈祷起效了,泽维尔的眼睛开始聚焦,他呆呆地看着艾斯特,一动不动,艾斯特安静地等待,然而泽维尔突然说道:“下一个目的地是不是很重要啊?”

艾斯特没有回答。

泽维尔感觉自己又有了干呕的趋势。就像有一千只蝴蝶在他的胃里飞舞,而他说出刚刚那句话就是在把那些蝴蝶吐出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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