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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这两天里姜姜没有像她发烧时那样整天待在病房里,露脸的次数很少,比波尼斯还没有存在感。薇薇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她也不是很关心她的动向。

两天后医生宣布薇薇的身体完全康复,不需要再留院察看了。下午她被沙克达逼着坐在梳妆台前,让化妆师给她盘发梳妆。沙克达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她的造型基本大功告成了。

她身着浅青色的晚礼服,抹胸款式,衣服面料光滑,在灯光下看起来有几分神秘的色泽。裙底露出的一截小腿,脚上是一双颜色与礼服一致的低高跟。

他打量着被精心打扮过的少女,金灿灿的耳坠上镶嵌着璀璨的青色宝石,水晶项链安放在她宛如美玉的颈肩上。化妆师把她鬓边垂下的两绺挽在她耳边,给她画了一个风格比较清冷的妆,薇薇不苟言笑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沙克达想起上一世的她总是没心没肺地笑,活泼起来像绕着人腿撒欢的小狗,是他亲手夺走了她的笑容。

他也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但至少看到她现在好好的,他心情也会变好。

在车后座上他搂着她的肩膀,指头很轻佻地从她胸口伸进去揉捏。原本合身的领口被他的大手撑得紧了起来,弄得她不大舒服。他手握着她右边的乳房把它拉出来看,粉嫩翘挺的乳头无论颜色还是形状都像是红椹。

薇薇乜斜了他一眼,看到男人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更像刀刻斧凿一般深邃。

她没好气地问他:“你说今晚带我找乐子,那我要是觉得不好玩怎么办?”

“那你想怎样?怪我太宠你,把你宠成了祖宗。”他攥了一把她的乳肉,将它塞回去。

薇薇不和他贫嘴,沙克达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有高级趣味的人。说到有钱人的乐趣,她能想到的只有乱交派对。

入场时她安分地挽着他的胳膊,人模狗样的。沙克达心想这小混蛋认真起来挺像那回事,若非他事先知道她品性如何,说不定真会被她这副良家样子骗过去,以为她是个淑女。

会场里的人都规规矩矩地穿着正装,好像真是来出席宴会一样。薇薇看到大屏幕上一行行的数字和变化的“赔率”,她立马意识到这是一家地下赌场。

赌场是沙克达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但这家不是他的,他只是带着薇薇来别人家地盘上转转。没有人规定赌场老板不能去别的赌场下注,就像开餐厅的老板偶尔也会去别家餐厅消费一样。

宴桌边上有很大一块空地,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只有两个靠钢筋彼此相连的高台。钢筋统共有四根,各自保持着相等的间距,与高台的侧面垂直。两个长方体高台之间目测有快五十米远,也是段不短的距离。

薇薇看到这样与会场格格不入的简陋设施,眯了眯眼,开始猜测它的用途。

沙克达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这一小动作惹得她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沙克达是个不折不扣的施虐狂,喜欢粗暴的性爱,在她目前为止所有的记忆里,他经常用烟头烫她、让她骑三角木马、把她吊起来用鞭子抽。他这只好手没少掐她的脖子,让她窒息。

很快他就把手放下去,牵着她的手腕,不断用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抚。这种亲昵的举动在薇薇看来有些好笑,虽然她不介意自己被他虐杀一事,但她不介意归不介意,他知道她留有上一世的记忆还认为她能不计前嫌地留在他身边,这就有点厚颜无耻了。

人都是有反骨的,薇薇不想让他如意,可是如何表现又是个难题。如果她一被他碰就躺地撒泼,大概率只会被他穿上给精神病人用的拘束衣,锁在家里不放出来。

也许他会内疚吧,觉得他伤她太深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但他不会为她着想离她远远的。

薇薇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浅抿一口辄止。她垂下羽睫,眼底掠过一丝隐忍。活了几百年要是没点心机,那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更何况这几百年里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和沙克达相处,养驴的怎会不知驴脾气。

她看上去不在乎他,这样的念头使得沙克达被刺痛了。她越是表现得冷淡,他心里越是焦急不安。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倘若是没有重生过的他想要得到她,早给她戴上项圈把她扔去地下室了。重生后的他正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患得患失不敢轻举妄动。

他爱她所以过去给她造成的伤害像回旋镖一样返还到他身上,他清楚她不可能不恨他,但他不希望她继续恨他。

唯独这件事决定权在她手里,回想起来以前她成天绕着他转,当时只道是寻常,他习惯她的陪伴,却对她缺乏关心和了解。薇薇睡完他就去找别人了,但他只对她一人感到着迷,特别是在他失去过她一次的情况下。

前世她死后他经常在深夜从梦中惊醒,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喊了她的名字,然而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从她死去到他重生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照常生活,可孤独感也在不断加剧,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离别有两种,一种是分开后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正常生活,哪怕不会再见面,心中也有一份记挂,另一种是死别。“清楚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和“知道她活着但我不会和她见面”都体会过的他,发现两者实在是不一样。

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导致沙克达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他想丢下手头一切事务去找她,让她多看看他,也好叫他再细细端详她的眉眼。他不认为重新让她喜欢上自己的概率是零,是人就会有欲望,难点在于如何发掘出她的兴趣。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重新唤起她对他的关注,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无甚所谓,他只能笨拙地进行尝试。

当他看向身畔的她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看不透她。大道至简,她时而对这个感兴趣,时而又跑去对那个上心,弄了半天原来是把自己的真心藏了起来。果然花心多情的人实际上最无情,真正有情的人怎会这样肆意地拨弄别人的心湖。

连他自己也觉得,他那冷静且自控的爱终究比不上更年轻的人能给她的爱。他已经过了会毫无保留把心声吐露给另一个人的年纪,每走一步棋都要左思右想,想着怎么给自己留好退路,顾虑重重,沉重的心门就这样上了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和她死别加生离的这两年多里,他也在反复诘问自己:我真的需要“爱情”这种东西吗?

爱情未必能给他带来好处,更何况他爱的是那个人,万劫不复是可以预想到的结局。

爱上她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好处,他在她那没有免死金牌,她有充分的理由杀他。爱她有可能让他丢掉性命,可是要他不爱她吧,他又做不到。

他醒悟原来自己不是在“幸福”和“不幸”中二选一,而是在“不幸”和“更加不幸”中作出决定。爱上这样一个人是很糟糕,但没有她的生活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他想不通她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前世和他上了很多次床而已,怎么就非她不可。

明明在那之前,他都没想过和别人发展成这种亲密关系。身处黑暗中见不得光明的他,在违反法律的同时也不受法律保护,注定不配拥有长相厮守的伴侣。他贪恋财富舍不得急流勇退,搞不好某天她就会因他而死。一旦他和她的关系稳定下来,那她将成为他最大的弱点,一道无法逃避的伤口,无非是早晚的事。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像个赌徒一样心存侥幸,幻想着能和她一并获得幸福。宴桌上摆满了佳肴,薇薇恰好饿了,于是松开他的胳膊,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位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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